孟淮明把他抱起来,就像从前无数次他从书桌前将他抱起。
……轻了。
孟淮明感受手臂间的重量,直观的感觉比联想来的更快,先是觉得好轻,然后再明白,轻了在自然界永恒的法则里,往往意味着消瘦和凋落。
他走到床边,脊背和被铺接触,没有放开燕灰,用脚勾住被子再展开来盖住两人。
酒味更浓郁,孟淮明搂着他水分蒸发的冬春之交。
一种无法言喻的酸涩冲上鼻梁,他孤身以死前来,所干预时间的空白,原来在他人的生命里沉淀成了灰。
湖上烟火腾空,惊动了失眠的云团。
孟淮明低头吻住燕灰的唇。
他从来不知道燕灰嘴唇的触感会这么像咬住一片冰,润的厉害,也过分得凉,好似激烈的爱恨都不能温暖它,也不能够被暖起来。
不能尝试捂热一团冰雪,那不是爱他。
那是害他。
燕灰在唇瓣分离间睁开眼,这温存的幻觉,新年第一份梦。
燕灰现在不想用刀杀他,不想听他说话,更清楚意识到自己缄默的必要。
但他还是说:“我醒着的。”
在看清孟淮明神情前,燕灰的嘴唇紧追上退开的另一簇火。
新一年在窒闷搅着酒香的吻里拉开序幕。
*
早晨空气质量不佳,剧组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楚鹤刚拍完三种不同的起床镜头,已换上便宜的西装准备下一镜。
结束团体外景后,外景基地的部分一拆为二,追进剧本中的两位主角分别后的独立剧情。
温良的主场在医院,郑诚的主场在一家辅导机构。
原本代表社会压力的部分取消,双线以两“暴”为核心,温良代表校园霸凌,郑诚以家庭虐|待为切入。
来自吴非的作品终于摆上了台面。
在他更改的剧本中,医院部分淹没了机构板块。
原本借助温良写信的形式展开,眼下反其道而行,变成温良读信,间接叙述郑诚的故事。
这偷梁换柱倒是巧妙,把孟淮明的一版剧本变成他人的嫁衣裳。
而不出所料的是,医院的主观视角是童水泽的角色,这就意味着他的角色比重加大,天桥一幕将有更重要的作用,以他为媒介,能用任何形式翻转角度。
温良与周伯舟的互动,明显比主角之间要甜。
“童水泽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燕灰读完了定稿,安安给他合作对象的新年礼物是黑红的前途。
原著党会骂他带资,观影党会为他的二设和外表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