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举起了手里的刀——
孟淮明却还没从燕灰的神情中反应过来。
孟淮明是个编剧,见过演员无数,从来没有一个演员能表演出这种如此程度的“纠结”神情。
青年的喜悦简直要满溢出来,与狂喜一起膨胀的,还有许许多多难以描述的情绪,高纯度,高饱和,在他清瘦纤细的身躯里来回冲突。
“徐医生说这样不好……”燕灰垂眼俯视床铺上的孟淮明,自言自语,握刀的手挥下——
“燕灰!”
孟淮明侧身一滚,十几厘米长的不锈钢刃没入床沿。
燕灰歪了歪头,他在奇怪这次幻觉的特别之处。
这个“孟淮明”居然开始躲了!
情况没有好转……燕灰的脑子慢腾腾地转,没有关系,他拎着刀,哄着说:“你别躲啊,我很快的。"
孟淮明简直要疯了。
他让燕灰冷静,高声说自己是孟淮明,燕灰听了,居然露出嫌弃的表情:”你废话变多了。”
说完又挥起刀。
“住手!”孟淮明躲了几次,燕灰气喘吁吁,但还是追着他不放。
“让你住手!”孟淮明看住时机,单手抓住燕灰的手腕。
刀刃悬停在耳边。
这个捉腕的动作蕴藏了太多的熟悉感。
咣当!
孟淮明吃痛,燕灰居然就这样松开手,菜刀整个砸在他肩上,歪斜着掉落在地。
燕灰眉头紧皱,体力终于耗尽,孟淮明半抱半扶着他,遵从重力向地上滑去。
他们都跌坐在地,眼前白光炸点混乱的一片。
心脏不堪重负,急于摆脱胸腔的束缚,想要去满地撒欢,却又被另一颗心脏的跳动狠狠驳回。
活着的……孟淮明的嘴唇贴着燕灰的鬓角,汗水的咸涩味真实无比。
车祸死里逃生,却差点在爱人的菜刀下毙命。
孟淮明觉得滑稽,又分裂般觉得快乐。
太好了。
你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燕灰醒来时感到头痛欲裂,知道自己又发了疯。
大晚上举着菜刀去砍前男友,真是有意思的幻境。
喉咙火辣辣的疼,四肢软的像是被铁水融了一遍,他重新合上眼,习惯性地依靠睡眠来麻痹症状。
“你醒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