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抬眼看了一眼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替预言家挡个刀。”
他说:“因为预言家太容易成为目标了。新玩家拿到了肯定不会说出来,而且第一天也不一定能获得有效信息,没必要跳出来。”
“但是又不能让大家一头雾水地玩,所以我只能跳出来引导局面。免得大家都像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思路。”
他说:“而且我们谁也不能承担白天错投的后果。”
“别人的生命,自己的生机,都不能交给随意。”
江声看着周川的眼睛,看见他眼里倒映着的璀璨星光,长叹了一口气,承认他被周川的理由给说服了。
的确,如果没有周川的那一句“谈谈”和在大厅里的一番咄咄逼人的盘问,估计到现在他都还处于谁也怀疑,但什么也不确定的懵逼状态。
他没有问出口的是:“那你呢?你自己如果被狼人当成靶子该怎么办?”
他料想即使问了,大概也只能得到一句轻飘飘的答案,听了之后可能反而会更生气。
仔细想来,周川这个假预言家有很多痕迹可寻。
比如张思乔说他冒用她身份的时候,周川没有一下子把她定位成狼,在短暂沉默之后说的是“如果你真的是预言家的话,明天就报我一个查杀”,像是在诈身份。
又反问张强:“不会你也是预言家吧?”似乎话里带着试探。
如果这是线下局,大家头脑还清醒的情况下,大概周川这番不够强势的发言估计已经被锤到土里了。
相反,穆城当时那个玩味的眼神倒是说得过去。
江声又低下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土丘,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如果他不是亲眼看见王若楠被埋进去了,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下面躺着一具尸体,一条几个小时前还鲜活着的生命。
这个认知让他再次意识到了生命的脆弱,以及在这个游戏里是真的会死人,而且死的那么轻易。
江声收回目光,问某个还有闲情逸致赏月的人:“你说你是预言家,那你昨天和今天验的谁?周川和陆衍?”
穆城冲他微微一笑,说:“周川我知道,心里有慈悲,不可能选狼。陆衍……”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眼中隐隐还有些期待的陆衍:“他多数时候就是个脑子缺弦的,也巴不得世界和平,大概也不会选狼。”
“再说了,他跟周川在一个游戏里,没到迫不得已的时刻,他们俩都是一条线的,怎么可能选对立阵营?”
穆城的眼里有些调笑的意味,不过江声的关注点却在“不得已的时刻”上。
穆城善解人意地主动解释道:“不得已的时刻,就是指系统强制把他们分在两个阵营。或者对立阵营里有他拿命也要守住的人的时候。”
江声没吭声,在迟钝也该知道眼前的这三个人是相互认识,并且彼此之间应该都挺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