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闷闷地点头。
清雨见葡萄一直抱着一瓦罐,便出声询问:“你抱着那蠢笨物做什么,还不放下。”
葡萄怕摔了罐子,就没有杨梅酒吃了,便不肯放下,只是搂在怀里,轻声道:“是我自己酿的酒,带给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吃的。”
时至今日,葡萄竟是连爹娘都叫不出口了。
闻言,流云清雨皆是轻笑一声,流云更是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你是什么身份,还妄想用一坛子酒讨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的欢心。你怕是不清楚,府上各位主子,每日饮的酒,都是价值不菲。就是把你这个人卖掉,也不过只能买来一盅酒罢了,谁还会吃这些?”
葡萄心头微痛,脑袋里想起自己提出要送杨梅酒时,谢陵脸上的神态,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谢陵是不是也在想,这样廉价的酒,怎么能入得了国公府的眼睛呢。
葡萄沐浴一番,又领了被褥。流云欺负葡萄是新来的,便随意指使她做些重活累活。清雨拦过两回,见流云执意如此,也不再说。
眼看着时辰已晚,丰知远却仍旧是意犹未尽的模样,谢陵毫不犹豫地起身,只道家中有事,先行离开。丰知远追了出去,颇为好奇地问道:“你带回来的那女子,是何许人也?”
谢陵拢眉,他下意识地不想解释,便用三言两语敷衍过去。
纵然谢陵可以在丰知远面前遮掩,等到了国公府,他总要给众人一个说法。谢陵轻轻揉捏着紧皱的眉峰,心中想着该如何细说。
到了国公府,谢秦氏听闻谢陵归来,又是哭又是笑,本想着去拉谢陵的手,却被谢陵不着痕迹地躲开。谢秦氏脸上满是幽怨:“陵儿还是这般怪脾气,不许旁人近身。如今是我,倒是罢了。日后娶妻生子,你难道还不让娘子碰你不成?”
众人嬉笑一番,谢陵却眸色沉沉,想到了葡萄。
谢国公姗姗来迟,见到谢陵却是没有多说几句关切的话语,只是硬邦邦道:“无事便好。”
一句话,仿佛谢陵曾经遭受过的刺杀,重伤,都不值得一提。
谢陵后背残留的伤痕,还在隐约作痛,但他对于谢国公的反应习以为常,脸上没有流露出半分难过,只是淡淡应是。
直到开宴,谢陵还是没有见到葡萄的身影,便出声询问:“葡萄在哪?”
众人面上皆是茫然之色,问道:“哪个是葡萄?”
谢陵拢眉,他将象牙筷子撂下,语气中带着克制的怒意:“就是我带回来的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