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有贵女推搡着葡萄走上前去。葡萄在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高雪薇面前。高雪薇提笔蘸墨,随即做了一首诗,便将宣纸塞到葡萄手中,面露揶揄之色:“你瞧瞧,我这诗做的怎么样?”
葡萄讷讷道:“我……我不知道。”
仿佛热火中倾盆浇下一滩冷水,原本热闹的气氛,顿时变得安静。众贵女七嘴八舌,口中猜测着:“你怎么会不懂?”
“……莫不是高姐姐说的是真,你果真瞧不上我们做的诗……”
心口砰砰地跳动,葡萄的喉咙,仿佛堵了一团沾了水的棉花,在她的喉间膨胀放大,叫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要堪堪昏厥过去。
葡萄声音艰涩:“我没有瞧不起,是当真看不懂。”
有性子急切,又和高雪薇交好的贵女,径直站起身来,质问道:“你又来扯谎话,如何能看不懂?”
“——我不识字的。”
那句话终于说出口了,堵塞在葡萄喉咙中的棉花团,此刻被拿掉。但葡萄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畅快,她仍旧觉得胸口发闷,吐息不畅。
众贵女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注视着葡萄。她们虽然不发一言,但行动胜过千言万语,那目光中的轻视惊讶,让葡萄抬不起头来。在此时此刻,葡萄深觉,前日幻想着来到这宴会,能拥有一个知心好友的自己,有多么愚蠢可笑。
不知是谁开口,打破了沉闷的寂静。
“……怎么会有人不识字啊……”
葡萄转身欲走,高雪薇以帕掩唇,遮掩脸上的笑意,轻声阻止道:“抱歉,我不知此事,不该让你评诗的。”
说罢,高雪薇便将那张写了诗的宣纸,从葡萄手中取回去。
众贵女开始评论起高雪薇所做的诗,不知怎么,便提起了谢陵。
“高姐姐做的这诗,倒是和谢郎君前几年做的那首河畔寻柳,有几分相得益彰之趣。”
高雪薇面露羞赧:“我便是效仿谢郎君,才做出的这首诗,只是终究是东施效颦,上不得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