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不欢迎,还很讨厌。
在葡萄要出声时,谢陵却伸出手。真是奇怪,营帐里明明燃烧着炭火,连葡萄这般纤细的身子,都因为觉得热,而只穿了单薄的衣裙,只在外头罩了一件外衫。即使是如此,葡萄的额头,也泛起了一层薄汗。可是谢陵那只宽阔的手掌,却冷冰冰的。但谢陵的身子却是暖的,如此割裂开来,仿佛谢陵的身子在营帐里,被暖和的焦炭烘烤。但是他的双手,却在结冰的溪水中,狠狠地浸泡着,冻的发红发冷。
不然,该如何解释,在这般暖意萦绕的营帐中,唯独谢陵的掌心是冷的出奇。如今的这只手掌,却从葡萄的腰肢,移至葡萄的嘴唇。谢陵微微收拢,就将葡萄所有的声音,想要宣之于口的责怪、谩骂,包括想要痛呼出声的动静,都堵塞在了那只手掌里。
谢陵喜欢葡萄唤他,这让他感觉到葡萄在盼望着他,想要依靠他。但谢陵又分外清醒地明白,若是此刻让葡萄喊出声音,定然不是对他的轻声软语。为了防止这一切,谢陵便堵住了葡萄的嘴唇。
谢陵半屈起膝盖,他不用握住葡萄的腰肢,只要双臂一用力气便把葡萄的身子折弯,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面。这一切,都归功于葡萄太弱小了。谢陵黑眸沉沉,看着葡萄绷紧的脊背线条,她没有学过什么世家小姐的礼节,但身子却总是直直的。和长安城许多的贵女们不同,若是贵女们的体态,是经过修剪而养成的亭亭玉立。那葡萄的姿态,便是山林间随处可见的野梅花,有一种自然而然生长出来的趣味。它不经过人调整、摆弄,便自然而然地长的修长。
葡萄坐在谢陵的膝盖上,只是那样小小一块地方,葡萄甚至有些坐不安稳,微微摇晃,但她却仍旧挺直身子。这样的葡萄,让谢陵缓缓地注视着她的脖颈,视线再慢慢向下,将葡萄的身子尽数收在眼中。
他再一次俯下身去,脸颊靠近着葡萄垂落在脖颈的发丝。那些青色的发丝毛绒绒的,让人觉得发痒,谢陵深吸一口气,嗅着淡雅的芬芳气息。
以葡萄干净纯粹的性子,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葡萄那样纤细瘦弱的身子,在满是孔武有力的男子中间行走时,是多么地令人移不开眼睛。谢陵不喜欢葡萄走出营帐,那些半大毛头小子,即使谢陵再三呵斥,若是在操练时分神,便要用军法惩戒他们。即使面对这样严厉的军令威胁震慑,也拦不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坏心思。那些年轻的士兵,仗着自己有一张青涩不算难看的脸蛋,像狼和虎一般的健壮的身子,就堂而皇之地注视着葡萄。他们故意在葡萄走出营帐时,不顾寒冷,褪下上衣。他们有心高声喧哗着,却又蠢头蠢脑地把一双眼睛,放在远处的葡萄身上。他们希望着葡萄注视他们,而葡萄永远不会知道,即使她大着胆子,提出要触碰士兵们时,那些愚蠢的年轻人,也不会拒绝她,只会争前恐后地挤在葡萄面前,想要做第一个,让葡萄轻软的柔荑,触碰他们硬邦邦的肌肉。
谢陵心中浮现出讽刺,嘲笑那些人无知、愚蠢到了极点。葡萄那样胆小恬静的性子,怎么会靠近士兵们。那些毛头小子的念头,终其一生都不会实现的。可是,谢陵没有想过葡萄会改变,她之前还是害羞内敛的性子,每次和谢陵相拥而眠时,脸颊总是红扑扑的,羞到不敢睁开眼睛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