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之棠把奶酪烤龙虾吃了个干净,清蒸九节虾一口没动。
陆锦森就问:为什么不吃虾?
谢之棠无辜地看了陆锦森一眼,说:不想剥壳,很腥。
陆锦森不说话了,没有亲自给谢之棠剥虾壳准备,也没有让别人给谢之棠剥虾壳的打算。
谢之棠想潜移默化的让陆锦森驯养自己,以达到和陆锦森情感上的连接,让陆锦森自以为拥有掌控权从而不能随意的对待他。
他想通过这种被模拟出来的,掌控和被掌控的关系,走进陆锦森的内心。对于自己身处绝对优势的关系,没有人再会心怀警惕。
但会对铃声产生条件反射的不只有被喂食的狗,还有喂食狗的巴普洛夫。当陆锦森产生自己掌控了陆锦森的错觉的时候,他就无法轻易的离开谢之棠。
没有哪个alpha会想要离开自己的omega。
何况那个omega对自己温顺依赖,omega的生活也完全由自己控制。alpha总是充满了控制欲的,但谢之棠都目的不是这个。
谢之棠的目的是在满足了alpha的控制欲的情况下,alpha不由自主产生的保护欲。
但陆锦森拒绝驯养谢之棠。
陆锦森很清楚谢之棠不是会被信息素冲昏头脑的omega,谢之棠像是野性难驯的动物,他不可能轻易被alpha掌控。
陆锦森也知道,谢之棠三观完善,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的,他的顺从全是表象。
他懒得和谢之棠对演。
陆锦森的想法一直没有变,他只想辅助谢之棠治病,无意当谢之棠的对手,和他你来我往的对招。
两人安静的吃完晚餐。
谢之棠虽然没有吃虾,但配着红烧里脊肉还是吃了一碗饭,站起来时摸了摸微涨的肚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锦森看着谢之棠吃完了一碗饭,心里满意。下桌之后给自己和谢之棠泡了一杯谢之棠带来的菊花枸杞茶,两人面对面无言地喝了会儿茶。
陆锦森说:我要去工作了,你想去看书吗?
看书?谢之棠从宽口杯里抬起头来,眼底还有热水蒸出来的薄雾。
我书房里有不少书,你可以看看。陆锦森说。
谢之棠扬起一个弧度正好的微笑答应了,跟着陆锦森进了他的书房。
谢之棠第一次踏进陆锦森的书房,这才发现,陆锦森书房里的书不只是不少,而应该是很多。
书房两侧都摆了书柜,放着满满的书,办公桌摆在正对着窗的位置,办公桌的两面都有椅子。
陆锦森径直坐到椅子上对谢之棠说:书柜是按首字母顺序排列的,你可以找你想看的书。可以随便看,但是必须放回原位。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本来该是昨天的,所以明天还有。
感谢支持。
第26章
谢之棠走进拉开书柜的玻璃门,发现是Z开头的书列,看了一会儿,几乎花了眼。
谢之棠便转身去看陆锦森,他戴上了一副防蓝光眼镜,从后侧方看去只能看见小半个侧脸,电脑上贴了防窥膜。
谢之棠想,这应该才是陆锦森敢把他放进书房的原因。
但陆锦森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谢之棠就没有打扰他,闭着眼在书面上随手一滑,抽出一本不算厚的书来。
谢之棠睁开眼一看,是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现的世界》。
谢之棠对亚瑟叔本华的认知不多,知道他是唯意志论的创始人,开创了非理智哲学的先河,但没有看过他的著作。
谢之棠摸了摸封面上的描金字,关上柜门轻轻坐到了陆锦森对面,把书翻开一面作为掩护,悄悄地偷看陆锦森。
眼镜冲淡了陆锦森身上锋锐的攻击性,显得温和起来。谢之棠深深地盯着陆锦森看了很久,试图把陆锦森的深邃轮廓刻在自己脑海里。
直到陆锦森抬头,谢之棠才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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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开目光,把视线投在书上,以避开陆锦森的目光。
但只一眼,他立刻被书籍内容吸引。
然后,他就会明确地意识到,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太阳,什么是地球,而只是眼睛看见太阳,手感触到地球。他就会明白,他所处的这个世界只是作为表象而存在的
谢之棠拿食指比着这一句话,又重新看了一遍。
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太阳,什么是地球,而只是眼睛看见太阳,手感触到地球。
谢之棠想:我也不知道。
我的眼睛看见的太阳,我的手感触到的地球,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只是我的大脑虚构出来蒙蔽我的?
我看见的东西和其他人看见的东西是一样的吗?我眼里的红和其他人眼里的红是同一种红吗?
表象是知觉在大脑内形成的感性形象,那么,我和其他人的差别在这儿?
谢之棠继续往下看。
也就是说,依赖于认识而存在的整个世界,都只是与主体相关的客体,是直观者的直观,也就是表象。
依赖于认识而存在的世界。
谢之棠又想:如果我的认识出了错,怎么办?
这另外一个真理就是,每个人都应该说出的:世界是我的意志。
事物的存在都是依托于我的感知,是客体呈现在我眼中的表象。但是我的感知出了错,事物存在依托的基石就是不正确的。
那么,我的世界也是不正确的?可到底什么才是正确?
谢之棠想了许多,开始认真的看起书来。
等谢之棠沉浸在书里,陆锦森才真正抬起头来,轻飘飘地看了谢之棠一眼。
他知道谢之棠在看他,也任由谢之棠看。
据谢母说,谢之棠是不喜欢和其他人待在一起的。比起热闹,他更喜欢寂静;比起聚会,他更喜欢独处。
谢父谢母是找他聊过谢之棠的。
谢母说:我们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也咨询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棠棠的高智商让他和同龄人格格不入,棠棠想得多了,说得自然就少了。
谢父接了话口继续说:谢之棠十四岁时病了一场,在医院住了九个月。也许是我们的疏忽,那九个月里,谢之棠没有终端,无法和外界联系,身边陪着他的只有保姆和护工。
那九个月里,棠棠几乎没有说话。起初我们以为他是因为生病没有精神,才没有沟通欲望。当他一直不说话,我们就慌了,立即给他做了检查。谢母说到这儿,又红了眼眶。
医生说,棠棠的声带没有问题,建议我们去找心理医生。谢母轻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原本是怀疑棠棠得了自闭症。很多高智商的小孩都有自闭症,我们在棠棠刚表现出高智商的时候就了解过这个。但是棠棠他表现的很好出乎我们意料的好,我们就放松了警惕。
谢之棠很抗拒心理医生,他的治疗几乎无效。谢父伸出手搭在谢母放在膝盖上的手上,以肢体行为安慰着谢母但是突然有一天,谢之棠就好了起来。
他开始积极的和外界接触,谢父说:我们原以为他的病好了,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我们同意他休学,任由他断绝人际关系,让他专心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他开心就好。
听到这儿,谢母情绪立刻奔溃,泪水大滴地往下落。她以手掩面压抑着哭声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这样?为什么棠棠的心理情况会越来越差,为什么他会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当时陆锦森只是简短的耐心安慰了几句谢母,但他是不赞成这样的教育方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