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琅与他不同,他身为宁国公世子,要肩负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并不能随心所欲。和最受宠的小皇子在一起,只是少不更事一时玩乐便罢了,世人也只会当做一桩风流逸闻,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最后受苦的也只会是他们自己。
相较下来,他比李桓顾忌得要更多,因而也不敢轻易给出回应,但人的心并不是轻易受自己控制的。
老宁国公向来对他要求严格,将他养成了清冷的性格,像九皇子那样热烈单纯的性格,他还从未见过,对他有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初时他还尽力想要克制,每次只有趁李桓不注意时偷偷地瞧着他,心里特别地羡慕。等到李桓的心意越来越明显,毫不加掩饰时,他开始畏缩了。
如果只是少不更事一时玩乐,他不会去尝试,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眼见地并不现实,不管是天子皇后,还是他所肩负的宁国公一族的责任,都不允许他们这样。
为此,他在夜里对着寒风整整吹了半宿,终于把自己折腾染上了风寒,能够光明正大不去宫里伴读了。
只是他身子向来就有些弱,没想到风寒还挺严重,迷迷糊糊发了烧,晚上醒来时发现李桓竟然守在自己床边。
他不由大惊失色道,“殿下,您呆在这作甚?!小心臣过了病气给您。”
李桓瞧见他醒了高兴地笑道,“听司棋说你惹了风寒,我担心得不行,好不容易才央求了母后出宫来看你。”
“瞧你病得挺重,我也不放心,就留下来守着你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让小邓子回宫给母后禀报了,在你这呆一晚不碍事的。”
沈琅看着他毫不作伪的笑容,不知是不是病了的缘故,心里觉得酸酸暖暖的,眼睛有些发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父亲向来对他严格,母亲早逝,身边人畏惧老宁国公的威严,向来谨守本分,很少有人会这么关心他。
在他发呆的时候,李桓凑上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吗,“好像没有很烧了,应该饿了吧?”
“张嬷嬷给你准备了粥食和小菜,大夫说你要吃清淡点的。”
说着端过碗,用勺子喂到了沈琅嘴前。
沈琅犹豫了一瞬,大概是心软,或是舍不得拒绝,还是张嘴吃了下去。
李桓边喂他边道,“是不是寡淡了些?等你病好后,我带你去明月楼吃烧鹅、烤乳猪,现在就吃这,大夫说对你身体好些。”
沈琅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倒惦记得慌了,不显得我现在这吃食越发可怜么。”
李桓无措地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这个的,嗯,要不我偷偷给你找点肉?”
沈琅无奈道,“你真是个傻的——”
“算了,我也不是那么馋的,现在吃油荤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