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淳皱起眉,想了想道:“你说。”
夏禾道:“其一,女儿不懂父亲为何插手后宅之事。”
夏永淳被问得一愣,不觉讪然,他确实不该过问后宅之事。
轻咳一声,他道:“并非为父刻意插手,只是为父来向老太太请安,却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这才留下旁听。”
夏禾又接着问:“其二,为何如此凑巧,偏偏在父亲给祖母请安时,有人来向祖母求公道?若女儿没有记错,事情发生在早间,而此时是午间。”
夏永淳答不上来,但站在一旁的一个蓝衣儿郎却道:“许是迫于淫威不敢声张呢?”
夏禾望向说话之人,认出此人是二房的庶子夏邑骏,在府中排行第三。
留了个心眼,夏禾又问:“其三,既然迫于淫威不敢声张,那为何大家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来得早呢?夏禾不记得夏家的家风有好管闲事这一条。”
这一问却是把所有人都问得面红耳赤了,当即不少人侧开了脸,夏禾发现姜氏跟夏颜脸上又青又紫,显然是气极。
夏永淳惊疑地望着眼前的人,神色变幻莫定,好一会道:“你不必混淆视听,眼下要处置的是你的事。”
夏禾却不畏惧,道:“既然父亲是旁听,还请父亲不要插嘴的好,省得传出去外人笑话。”
夏永淳又是一噎,这次不开口了。虽不开口,一双眼睛却是上下打量夏禾,只觉得不过几日时光,眼前这丫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说夏永淳,其余人也是诧异不已,眼前这人真是那个受气包夏禾?
老太太旁听了一阵,早已不满至极,寻到机会便冷哼道:“你父亲说不得你,我老太婆又如何?还不给我跪下!”
夏禾当真恭恭敬敬跪下,道:“还请祖母不吝赐教。”
见她如此顺从,老太太反而被堵得气不顺,一拍坐榻怒道:“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莫非你真要将我夏府的名声败光才安心?”
“祖母息怒,莫要气坏身子。”夏禾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这不痛不痒又挑不出错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老太太,她转向苏氏怒道:“瞧你教出的好女儿!不仅做出伤风败德之事,还顶撞长辈,不知悔改,连一个庶女都教不好,你还怎么做夏家的正房太太!”
“母亲教训的是。”被骂的苏氏同样不动如山。
夏禾故作不解道:“祖母您是不是记错了,孙女之前被您跟父亲指给了姜姨娘教养,即便孙女有什么做错的,也与母亲无关啊。”言下之意,你要骂也该骂姜氏。
夏永淳虽然宠爱姜氏,却并非不讲理,闻言颔首道:“此事确实怪不得娉婷……苏氏。”
娉婷是苏氏的闺名,夏永淳叫到一半改了口,让夏禾不禁有些在意。
老太太跟姜氏却是神色一僵。
偷瞄一眼夏永淳的神色,姜氏故作伤心欲绝地拭泪,道:“都怪我,是我没有好好教养三小姐,才让三小姐闯下大祸,累及夏府名声,我……我该死!”
见状,老太太一脸心疼,拉着姜氏的手柔声安慰道:“婉婉,这不能怪你,有些人天性如此,你就是耗干了心血,也无法将人拉回正路。”
听到这话,夏禾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还正路呢,多大点事!
见老太太跟姜氏一副把手长哭的架势,夏家的几个少爷不乐意了,最好事的二少爷夏邑宣道:“奶奶,快办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