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对不起。”
....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
准确来说是哭了很久。
这段时间季湛、许独行、姜朝暮、祁逾白顾忌虞图南的情绪,从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半点难过,努力装作正常模样。
如今,经过虞图南这么一说,情绪如滔天骇浪翻涌而来,就连一向情绪淡淡的祁逾白,也忍不住泪花阵阵。
但积攒的情绪发泄出来后,他们好了很多。
第二天,只眼睛有点肿。
前段时间装作正常人是不经意透露出的压抑,散了很多很多。
许独行回到书房,再度动笔创作。
季湛则鼓起勇气进了陆子野的房间,替他好好打扫了一番。
一连两天,虞图南都陪着他们,直到第三天,下午两点,她没让司机接送,开车去了纪屿淮的私人酒庄。
到了门口,前天晚上的梦境不断在脑海里闪回。
虞图南脸色发白。
她对着后视镜,狠狠捏了捏泛白的双颊,按出淡淡的红印,脸色正常了些,才下车。
纪屿淮坐在酒庄花园的八角亭里。
桌上摆着一杯茶,一杯黑咖啡。
看到她来,纪屿淮起身,礼貌地拉开椅子,等她坐下。
举止里有一种客套的礼貌与疏离。
远处,葡萄挂满枝。
阳光落下,暖意正浓。
虞图南喝了口咖啡。
味道纯正。
她摆弄着银勺,低头,不敢看纪屿淮。
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静了一会,纪屿淮主动开口。
“是今天?”
虞图南:“嗯,今天。”
顿了顿,她轻声问:“我知道不合时宜,但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
纪屿淮:“什么?”
“昨天,我立下了一份遗嘱。”
纪屿淮躲过虞图南的视线,盯着花香袅袅的小花园,声音微紧:“然后。”
“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朝暮他们。”虞图南深呼吸:“我离开后,他们必定难过。”
“我能为他们做得不多。前天,我让生活助理准备了一份环球世界的旅游安排,给的理由是想出门和朝暮他们几个一起散心。系统答应我,会将我的昏睡制造成意外,我走后,能不能劝他们出门。”
纪屿淮沉默,良久后,低低“嗯”了一声。
“还有吗?”
虞图南拨弄银勺,纯黑咖啡随着银勺的搅拌轻轻摇曳着,波纹荡漾,隐约能看到她失神的双眸。
“没有了。”
纪屿淮不语,藏在桌下的手背青筋涌现。
“我会帮你带着他们走出来。”
“谢谢。”
虞图南抬眸,偷偷看了他一眼。
侧颜依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