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男孩子从小就知道出卖色相,对着女伴歪头眨眼来了个wink联欢击。
项祖曼玩着手机笑得睁不开眼,然后义正言辞地代女伴拒绝了他。
——这种时候就不得不提及,大概一刻钟前另外一个卖花的小男孩吓了女伴一跳,被推出来挡事儿的项祖曼在大脑短路中冷酷无情地吐出四个字,“抱歉,没钱。”
话说回来,现在面前这个出卖色相的卖花仔,卖花不成开始套近乎,项祖曼在夜色下看清楚了他的脸,于是毫无节操地付了钱,转手又送给苏黎世桥正中央那个唱《天黑黑》很好听的小姐姐。
“跟你相关的第一束花竟然要我花钱买,”项祖曼嗤的一声,“你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你买的,我是因为卖花的小哥长得好看。”
“从我这里收到的第一束花你看都不看就送了人,不要以为我没看见,”翻旧账谁不会,周自恒还委屈呢,“今年情人节你空间晒的那花是谁送的?”
“那个啊,是季笙。”
“……”
周自恒艰难地说,“我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你们女的也可以自娱自乐玩得很开心。”
“事实上呢,是因为有了你们男人,女人才从很开心变成了不那么开心,”项祖曼伸个懒腰,“没有男人连宫斗都不会有呢。”
“你的新文里杀人不眨眼的反派大佬还和男主争女主呢,”周自恒说,“本质谁先动心谁卑微罢了。”
“反派大佬可以毫不犹豫送女主去死,而恶毒女配从来不会害男主,”项祖曼说,“整个网文圈都这么设定,常规思维可见一斑。”
“那你为什么要用上一辈的人设代入这个框架,”周自恒笑了笑,“你就这么肯定他们之间有故事?”
“当然不是,”项祖曼说,“我只是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放过我,为什么放过我弟,甚至放过了对他来说威胁最大的我哥。”
“你就这么肯定他放过了你们,”周自恒在昏暗的光线里对上她的眼睛,“你哥和你的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总得有个解释吧。”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早该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来的,”项祖曼心里想着,“他确实不可能永远这样,什么都不问地过下去。”
“就这样吧,”项祖曼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你明天回……”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任我!”周自恒说,“你以为我是想知道你家那些事吗?你觉得我对你家二十年前的事情感兴趣吗?”
项祖曼翻了个身。
“算了,”周自恒有点失落,可他不想逼她太紧,“是我太心急,抱歉。”
“明天我们背楚辞吧,”项祖曼背朝着他,闷声道,“我答应要给一百一十周年校庆出一个节目的。”
“好。”
周自恒早上醒的时候屋里没人,他愣神过后想起来昨晚那场以沉默为结尾的对话,惊出一身冷汗来。
项祖曼为了让他安心已经做到那一步了,他竟然还挑了最不该提及的地方质问她不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