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和他一起回招待所?”
“我结了婚,就不能在自己家呆了吗?”
“不是不能呆,”就是哪儿哪儿都透着不对劲,“小方不是有问题吧。”
“有什么问题?”
“就是……”费妈碍于长辈的尊严,没好意思问下去,心里想着明天再看看情况,她对费霓说,“时间不早了,你洗漱完了就睡吧。”
没想到第二天只有费霓一个人回家吃晚饭,费妈问方穆扬去哪儿了。
费霓说:“他和朋友一起吃饭,就不过来了。”人家帮了忙,请人下馆子应当应分的,方穆扬一早就告诉了她他晚上不回来了。
“那他今天晚上还过来吗?”
“不来了,还不够折腾的呢。”
老两口刚觉得方穆扬靠谱,这会儿心里又打了折扣。尤其是老费,木料已经送到了楼下,他还想和女婿商量商量打家具的事情,结果女婿不回来了。
费霓不想父母对方穆扬有看法,就简单说了下电视机票的事。
然而老费还是心有疑虑,请人家吃饭和到这儿找费霓并不冲突。他也年轻过,一个正常男的,刚结婚,不愿意和媳妇儿住的,他还没见过,除非那方面有病。
老费长长叹了半口气,剩下半口又生生咽了回去。他家姑娘就够烦的了,他就不给女儿添堵了。
吃完饭,费霓收拾碗筷,老费说他去洗碗,让费霓和她妈妈谈谈。费霓拒绝了,说她洗完碗再谈,她刚收拾完碗筷,就听见了敲门声。
一开门,她就看到了方穆扬。她还以为他不来了。
方穆扬和老两口打了招呼,很自然地接过费霓手里的碗筷,和她去水房洗碗。
“不是说你今天不来了吗?”
“我给你送电视机票。”
“明天早上咱们不又见面了吗?”她今天夜里又不会把电视票给人。
“可我就想今天给你。”
他说得太傻气,费霓不知怎么答对,扯过洗碗盆,“你歇会儿吧,我来刷。”
方穆扬扯过去,“来这儿我出了一身汗,让我洗碗凉快凉快。”
费霓发现方穆扬的衬衫有些透,大概是汗浸的。
今天确实热,还没风,可他要不急着来这里,大概也不会热成这样。费霓在心里骂他傻,谁为了凉快洗碗?
她又匆匆回了房间,拿了自己的洗脸盆,接了凉水,家里没有多余的毛巾,她只能把自己的毛巾投进盆里,拧干,递给方穆扬擦汗。
“我正洗着碗呢,空不出手来,要不你给我擦擦。”
“先别洗了。”
“还有俩就完了。”
费霓没办法,拿着毛巾给他擦了擦耳后和脖子,手指刻意地不碰到他的脸。
方穆扬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服务,“能不能给我擦擦鼻子?”
费霓又拿着毛巾给他擦了擦,手指无意间碰到他的嘴唇,又迅速收了回来。也不知道是他的嘴烫还是她的手指烫,反正费霓够热的。
那时间太短,费霓也不知道方穆扬有没有发现。
费霓把毛巾丢到盆里,拧干,又换了一盆水,“你自己擦吧。”这时方穆扬已经把碗洗好了,她扯过方穆扬手边的洗碗盆,端着向自家碗橱走。
费妈看着自己女儿黏黏糊糊地和方穆扬进了水房,回来时却一直避着方穆扬,她刚想问费霓怎么回事,就听费霓要下楼送方穆扬回招待所。
她刚想要问女儿,费霓已经到了门外。
这天天很热,一丝风都没有。
费霓照旧让方穆扬路上小心。
“就没有别的跟我说?”
“没有。”
方穆扬的手放在费霓的头发上,“真没有?”
“你的手。”
方穆扬又收了回去,看着她笑,“今天怎么又不高兴了?”明明昨天这个动作就被她默许了。
“没有,谢谢你帮我弄到电视票。”费霓的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不是方穆扬对她动手动脚,而是她的头发该洗了。她希望方穆扬没意识到这件事。
方穆扬判定费霓不会再跟他说别的,重复了昨天的话:“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这次费霓没再回头。
回去,费妈把她叫到里屋,相比上次的欲言又止,这次问得明明白白:“你和小方第一天晚上都按照我说得做了吧。”
费霓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意识到才勉强点了点头。
“小方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费霓像昨天那样,还是没领悟到母亲的意思,“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