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紧急,容不得他多想,林家延也只好按林家栋的要求拿好了东西,尽量轻手轻脚关了门,下了楼去了车库,然后开着车冲了出去。
也难怪林家延觉得熟悉,那个半夜被吵醒的无辜男人就是他家的邻居,某个花痴小妇人的丈夫。要不是他急昏了头,也不至于开出了小区才想起再打电话去问他们在哪里,然后哭笑不得地得知林家栋、阮棠和郑予北都在他家门口,只是进不去而已。
原来阮棠这家伙聪明一世,今晚的猜测却从一开始就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凡是打算去酒吧,最好什么都不缺只要享乐,或者一无所有惟愿放纵,否则一去就容易发展出不该有的事情来,这一点郑予北还是非常清楚的。自从工作走上了正规,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沉湎于夜生活了,要去也只是偶然为之,小醉怡情而已。认识林家延以后,他简直是迫不及待要与过去划清界线,哪里敢在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去什么酒吧买什么醉。
他也就只敢买来五瓶红酒,坐在自家楼下的长椅上一口一口喝到烂醉,而已。
要说一个成年男子,轻易被红酒给放倒了,那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但通常红酒都是装在高脚杯里宝光流转的东西,双方说上半天话才象征性地喝几口,就算拿起来敬酒也没有像白酒那样一饮而尽的,所以才不容易喝醉。就凭郑予北这个喝法,就算他买的是五瓶酒酿,恐怕能足以弄成薄醉了。
可怜郑予北一心都挂在林家延身上,就算他不在也按照两人平日的习惯去买的酒。林家延喜洁,不喜欢别人喝完白的身上的那股味道,又一向鄙视黄酒只配作调味品,所以一般买回家的都是红酒。郑予北在便利店里对着酒架睹物思人了一会儿,然后就一个人老老实实坐在长椅上,在流浪猫好奇的眼光中,像喝白开水一样先灌完了两瓶。
阮棠的电话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打进来的,郑予北的酒劲刚上来,摧枯拉朽,势不可挡。虽然他事后完全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阮棠却被他吓得够呛。他张口就说为什么他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出生还不到一天父母就要扔了他,读书的时候人家觉得他恶心一分钱都不给他,眼下好不容易有了爱人又惹人家生气,阮棠听得真是云里雾里。除了最后一条他是知道的,前面两件他作为朋友是从来没听郑予北说过,而且醉鬼说话又毫无逻辑可言,颠三倒四什么也没说明白,听上去更是莫名其妙。
一直到通话中断,郑予北的手机罢工,阮棠也没听懂他到底在郁闷些什么,只知道他喝得很到位,非常到位,而自己必须要尽快找到他。
林家栋被阮棠十万火急叫出来,两个人打车扫荡了阮棠认为最有可能的几个地方,最后束手无策了才想起去郑予北家里看看。等他们急匆匆赶到了,却正看到郑予北脚边放了四个空酒瓶,手里抓着一个,低着头坐在那里发呆。
阮棠这一晚连连受刺激,看着都有点不敢过去了,后来还是林家栋先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小心翼翼问:“你夜里没出去?就一直在这儿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