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刚才喝下去的普洱都涌上了心头,苦得不行。
三个人又坐了一会儿,他问了问圆圆的情况,半个小时还不到,关欣就起身表示要走了。
“圆圆,跟叔叔拜拜。”她牵住圆圆的手说。
秦书蹲下来,抬头看着她问:“可以抱她一下吗?”
关欣看看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点点头,“圆圆,跟叔叔拥抱一下吧!”
圆圆听话地扑进他怀里,小小的身体如此温暖。
很快地,圆圆就挣脱了他的怀抱,跟她妈走了。
他一个人怔怔地蹲在原地,看她们俩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却迟迟没有起身,保持了那个姿势很久。
那些年轻时候犯下的错,都会以一个最残忍的形式转回头来惩罚自己。
即使他再想弥补,也很难将对别人的伤害归零了。所以最适合他的归宿,就是保持一个人的状态,不要再轻易伤害别人。
秦书默默地站起来,买了单往外走。
酒店大堂的圣诞树挂满了彩灯,树下堆着五颜六色的礼品盒,他却觉得自己的眼前和心底都是一片灰暗。
最近每个周末都会去同里找他的田澄这周末留在了上海,是他强烈要求的,他几乎是强迫着她去跟那个叫袁野的警察约会去了。
他一个人走到黄浦江边,沿着滨江大道,随便找了个方向走着,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他在上海唯一的朋友。
“你什么时候到的?也不提前通知我。”接电话的高正铭兴意阑珊的样子。
“我就是来见一下圆圆跟关欣的,明天就回北京。”
他不敢跟高正铭说自己这半年就躲在近在咫尺的同里,怕被他打死。
秦书接着问:“你晚上约了女朋友吗?”
高正铭沉默一下,哑着嗓子说:“分手了。你在哪儿?”
秦书惊讶道,“怎么就分手了?”
“你在哪儿?”高正铭不为所动。
秦书往周围看了看,“我在陆家嘴这儿,一个德国餐厅,叫……”
“宝莱纳是吧?你先吃点,我晚点过去。”
“行。”
高正铭毫不含糊地就挂了电话。
他跟秦书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发小,比秦书大几岁。
虽然这些年高正铭一直在上海发展,两个人很少有机会见面,但他俩早已经熟到不用客套,甚至平时见面都不需要,是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能为对方两肋插刀的那种关系。
高正铭八点多才匆匆赶来,一脸的憔悴,坐下就先要热水。
秦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哎哟,不喝冰啤酒啦?不服老不行了吧?”
高正铭瞪他一眼,“你还活着呢?”
“就是啊,我也觉得挺奇怪的。”秦书自己灌了一大口黑啤。
“最近都在哪儿呢?都没个消息。”高正铭问。
秦书胡乱打着哈哈,“就……东逛西逛呗。”
“肯定是四处招惹姑娘呢吧。”
“还好,还好……”他心虚地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
“祸害活千年,说得就是你。”高正铭毫不留情地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