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说,女人怀孕了,性格会大变吗?!”沈瑜不以为意道:“说不定她现在就处在性格大变的时候,行了,你也别刨根问底的了,沈琢那个老婆奴,肯定会把戚如翡带回来的。”
可惜这一次,沈瑜说错了。
沈琢过去时,客栈的小二说,戚如翡和戚子忱早就走了,沈琢当即骑马往城外追去。
*
一路上,戚子忱顾忌着戚如翡有身孕,故意将马车赶的很慢,可耐不住戚如翡归心似箭,她一个劲儿催让走快些。
戚如翡如今怀孕刚够两个月,还尚未坐稳胎。
但好在马车里的软垫铺的很厚,兼之腹中的孩子,似乎是察觉到了戚如翡想赶快回家,也并没有折腾,是以虽然一路颠簸,但戚如翡身体却没有什么不适。
一直走到商水时,戚如翡才突然出现孕吐。
自这之后,无论戚如翡怎么催,戚子忱都不肯再赶路了。
每天日出而走,日落就将马车停下,开始烧火给戚如翡做饭,戚如翡既然决定留下这个孩子,自然也不希望他有事,便也随戚子忱了。
不过还在商水离叶城也就五日的路程。
虽然戚子忱走的很慢,但在第七天傍晚时分,他们还是到了无妄山的山脚下。
叶城气候很好,冬天很少有下雪的时候。
兼之此时已是二月了,一眼望过去,山间嫩绿延绵,中间夹杂着不知名的花朵。
望着自小长大的地方,戚如翡眉眼终于舒朗了几分。
她撩开车帘,正要向戚子忱说话时,静谧的山林里,突然响起一道哨声。
戚如翡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话时,就见许多人持刀,从山林各处冲出来,一个左眼戴着一只黑色眼罩,肩上扛着一把大刀的壮汉,慢悠悠从山坡上下来,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
买路财三个字还没说完,戚子忱已经一把抽出了长剑,将戚如翡护在了身后。
戚如翡顿时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试图解释:“那个,误会,你……”
“嘿,奶奶个熊的!”那壮汉啐了一口,将刀杵在地上,音声如钟道:“小子你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老子先宰了你,再把你身后那个小娘们抓上山,给我们寨主当第三十八房小妾!”
戚如翡一听这话,脸顿时黑了。
她当即从戚子忱身后冲过来,怒声道:“熊瞎子,你他娘的另外一只眼睛也不想要是吧!”
原本磨刀霍霍雨宰肥羊的众人,瞧见戚如翡时,先是一愣,继而欢呼道:“二当家回来啦!”
说着,一拥而上围过来了。
直到被一众土匪,簇拥着上了山寨里,戚子忱晕乎乎的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进了土匪窝里。
而这个土匪窝,好像就是戚如翡心心念念的家!
“那个,阿翡啊……”
戚子忱正要说话时,外面突然传来响亮的声音:“大当家,二当家回来了!她还带了个男人回来!”
另外一个暴躁的男人响起:“她还知道回来?!来人,去把老子的刀取来,老子这次要打断她的腿!”
话音刚落,一个高挑精瘦,左脸上有一道冗长刀疤的男人,满脸怒气从外面进来。
“你这个死丫头,你……”
常胜看见戚如翡,狠话说了个开头,戚如翡突然就冲过来,一把抱住他。
男人怔了怔。
常胜脸色瞬间变得不自在起来,嘴里嫌弃道:“怎么去了趟华京,就变得娘们兮兮起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却始终没推开戚如翡。
而戚如翡一听到这话,眼泪瞬间下来了。
她哽咽着叫了声,“大当家”,便更用力抱了抱常胜。
戚如翡是在常胜,流血不流泪的教育下长大的。
现在突然听到戚如翡哭了,常胜第一反应,是戚如翡在华京受了委屈。
而能让戚如翡受委屈的,估计只有那个姓沈名琢的狗东西!
而好巧不巧,现在屋子里,就站着一个,从他进门起,就一脸呆滞的狗男人!
听说,这个狗男人就是被戚如翡带回来的那个!
“是他欺负你了是不是?你别哭,大当家的给你报仇!”
说话间,常胜扭头,就想去拿兵器,可对面那人却先一步,不可思议叫了声:“常胜叔?”
“你今天就算叫老子常胜爷爷,老子今天照样……”
常胜话说到一半,蓦的止住了,眸色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这小子怎么知道,他的本名叫常胜?!
戚如翡见大当家的误会了,忙擦了擦眼泪,就要解释。
可戚子忱却比她先一步开口,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激动:“常胜叔,真的是你啊!你不是跟大伯父一起丧命在边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