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男人简洁的答复。之后是拖椅子的动静。
俏儿小心翼翼:“戎爷,我去请詹先生?刚叫他,有点不舒服呢。”
詹智尧听到这儿,心头缩紧,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气神屏气偷听。
厉戎哼了一声,什么重物落在桌面的脆响,听的人心惊肉跳。
詹智尧差点惊的跳起来,伸手拽了拽衬衫,匆匆拉开房门走出去,微笑着下楼:“厉总回来了?”
男人正侧着头点烟,闻言抬了眼,朝着詹智尧看过来。他是单眼皮,眼缝狭长,不笑的时候,就那么自下而上的扫一眼,能让被看着的人浑身皮子发紧,脑仁发麻。
“吃饭吧。”
谷姨收拾好厨房已经离开了,偌大的别墅里,此刻除了吃饭这三人,只有楼上关禁闭的俊儿了。
餐桌是长方形六人位那种,配套的靠背座椅,款式简洁大气。
桌上八菜一汤,居中是色泽诱人热腾腾的大闸蟹,个个都有巴掌大小,看过去极有食欲。边上放了一坛黄酒,两个小酒盅。
“站着干嘛,过来坐。”厉戎坐到顶头的主人位,随意的点了点左手边挨着的位置,示意詹智尧落座。
俏儿悄无声息的坐到詹智尧斜对面,奇怪的跟厉戎隔了一个空位置。
厉戎也没表示什么不对的地方,坦然自若。
詹智尧更头疼了。
厉戎不说话,拿起酒坛开封倒酒。
想起两个少年托付的重任,詹智尧如坐针毡,干笑着没话找话活络气氛:“厉总,这桌子不错,是松木的吗?”
厉戎都不看他,言简意赅:“红酸枝。”
“哦,红酸枝啊。”詹智尧懵懂着点点头,过了几秒又尴尬的笑笑:“我不太懂这些,呵呵……”
厉戎递了一杯黄酒给他:“尝尝,手工冬酿,有十年了。”
一杯酒落了肚,詹智尧干脆不绕了:“厉总,还有个孩子,俊儿是吧,怎么不叫下来一起吃饭?”
厉戎看他一眼,倒是不瞒:“关禁闭。”
“才十几岁的孩子,”詹智尧头脑稀昏,实在不知道这个求情怎么求:“长身体的时候,饿着不好吧?”
“没饿着,”厉戎顾自喝酒,伸手拿了大闸蟹开始拆卸:“谷姨送了饭上去。大闸蟹要趁热吃,詹老师你老家哪里的?”
“我不知道。”詹智尧老老实实的被拐走话题:“我是孤儿,打有记忆就在孤儿院长大。”
厉戎哦了一声:“这个季节大闸蟹最是肥美,到处都吃,也不分什么地区了。”
俏儿拿公筷夹了块蒸鳕鱼,放到厉戎碗里,然后又夹了一块给詹智尧:“詹先生你尝尝,这个鳕鱼很好吃。”
詹智尧拿着筷子的手晃了晃,稳住,终于小心翼翼拉回话题:“厉总,其实你看,我没什么立场说话。可是俊儿毕竟还小,批评教育为主吧——”
厉戎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话题打断,啪的放了筷子。目光沉沉的盯着詹智尧,开口的话却是对着俏儿:“你过来。”
俏儿也不问,听话的站起身走过去,恭顺的态度。
厉戎伸手稍一用力,俏儿顺势跪在了他脚边。男人足尖微动,踢了踢少年的膝盖:“跪进去。”
俏儿弯了身体,钻到桌下。接下来都不用男人再说什么,直接膝行着跪在男人双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