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詹智尧这个人。
说不再打扰,真的没再有任何牵扯。
某天,瞿扈汇报完工作,试探的补了两句。
昨儿个,在中山路天安大厦门口见着詹先生了,穿着西装拎个公文包,看过去还不错。听说,又去了哪家保险公司上班。
厉戎嗯了一声,翘着脚继续玩手游。
瞿扈没见着反应,不死心的继续。
詹先生跟同事合租的房子,就在鼓楼那片,听说那个同事长得挺帅一年轻人……
厉戎从眼镜上面看了瞿扈一眼,瞿扈立刻闭嘴了。世界清净了。
很快开了春,人间最美四月天。
周六上午,舍人茶馆办一场小型慈善拍卖会。
主办是官方的名头,牵头的组织者姓路,近两年在A市慈善行业小有名气。承接方就落在了舍人茶馆老板吉茗云的头上。
靳杨早早就把邀请函摔到了厉戎脸上,三令五申不许迟到务必出席。
厉戎头疼,却因为是靳杨的关系,不去不好。哪怕都想不起来八百年前曾经见过一面的吉茗云什么样子,还是点头允了。
前一天晚上,应酬完了,厉戎从会所带了个嫩的能掐出水的男孩子,又是知情知趣的。男人后半夜就变着花样的弄人,整整折腾到天亮才尽兴。结果才闭眼打盹儿没多久,就被称职的瞿助理电话叫了早。男人气哼哼的翻身坐起,一脸焦躁活像便秘。
小少爷张着腿躺在宾馆大床上,动都动不了,床单寸寸蹂-躏不成样子。
厉戎也不理会,黑着脸扔了钱,典型的拔D无情。
梳整干净出门下楼,瞿助理殷勤的过来开车门,递上打包好的早餐,狗腿殷殷,试图稍减大老板的怒火。
大老板一路闭目养神,瞿扈翻着iPad尽职尽责的介绍活动的各方资料。
十点整,手机响。靳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响彻车厢。
“厉戎我叫你祖宗了,让你不要迟到,人呐?”
手机开了免提,厉戎懒洋洋的瞄了眼窗外:“停车呢。”
“快。”靳杨颇有乃父风风火火军人作风:“帮你备了一份拍品,近代一个青年画家的得意之作,记得把二十万打我账上。”
“真贴心。”厉戎翘起二郎腿,小痞子样儿:“多给五万跑腿费。”
“滚你大爷的!”靳杨压低了声音:“不说了,开始了。你进门低调点,座位在我身边。”
茶馆门口的柳树冒了嫩枝,是比鹅黄稍微深一号的浅绿,风过轻摇,嫩的出水。
领路的司仪是茶女充当的,容姿娇美,娉娉婷婷。一身鸭蛋青飘逸汉装茶服,九分窄口袖卷了一道做了改良,斜襟领口系了盘扣,腰身处松松挽了个花结。
停好车的瞿扈快跟两步,没什么诚意的压低声音嘴欠:“看着比露大腿的好看。”
茶女站定最里间的茶室门口,侧了身子稍稍一福,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抿了唇笑,垂眉敛目,婉约天成:“厉总请进。”
十席座位,张张值钱。
厉戎坐到靳杨身边,前面简约的小拍卖台上刚刚落锤第二件拍品,晚清仿宋代的米釉花瓣口高足杯,成交价18万。
厉戎对这种附庸风雅的事儿不感兴趣,倒是对台子上手执拍卖槌的美人多看了几眼。
中分的乌黑垂顺青丝松松挽在脑后,眉目清冷。肌白如玉却不显伶仃,棉麻对襟的白色褂子配同款长裤,脚蹬一双千层底黑色布鞋。落锤的手腕上缠了几圈的润泽木珠,看花纹应该是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