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是有怒气的,在宫中发生的一切,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她为何忽然咳血,恐怕当时除了太后还被蒙在鼓里,其余的人都清楚。
那丫鬟是老夫人身边得宠的,听见她毫不客气地甩出这句话来,神色微怔,明显没想到县主竟然如此不给面子。整个夏侯府都知道薛四爷是县主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救了两次。并且头一次的时候,薛四爷主动说出“不救夏侯府之妾”这种话,足以见得请他出山诊脉有多么的困难。
夏姣姣此举落在丫鬟的眼中,无异于不识抬举。
“奴婢去通传,老夫人说您先休息,不要太关心其它。侯府就是您的家。”这丫鬟还是很有眼色的,虽觉得夏姣姣说话不妥,但是却没有反驳的意思。
夏姣姣身子虚弱,连路基本上都不能走了,早有小轿子停在旁边,知冬伺候她上轿。
直等到了自己的地盘,她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一趟皇宫去了有利有弊,至少夏侯府的人不敢再对她如何了,但是她这身子拖累得更加糟糕,不知道哪日晨起她的身体就彻底冷了,成了一具尸体。
就在她累得要睡着的时候,知冬悄悄走过来,轻声道:“县主,薛四爷已经到了。他说今上有口谕让他来的,您如果不见他,就是抗旨不尊。”
夏姣姣的脑袋昏昏沉沉,意识模糊,但是听到他把今上给搬了出来,也只能暗咬着牙让他进来。
薛彦还是那一身银灰色的锦衣,显然他连薛国公府都没回就直接来了这里。
“县主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他将药箱放下,凑近了瞧上几眼,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县主若是不想那么快地用上你的嫁妆棺材板儿,就应该让大夫给你诊脉,而不是拒绝。”
显然方才夏姣姣对丫鬟说的话,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
夏姣姣冷笑:“我的气色好不好,神医薛四爷不是最该清楚吗?还跟外祖母说我是太过思念母亲,所以不能住宫里。你怎么不说母亲思念我,要我直接去阴曹地府呢?”
她的情绪不稳,薛彦还有脸主动提起宫中发生的事情,她觉得一口血哽在嗓子眼儿里,真想对着他那张英气俊朗的脸喷出去。
薛彦弹了弹锦衣上不存在的灰尘,依然是满脸自在的笑容:“我听不懂县主在说什么。”
夏姣姣暗自咬牙,冲他招手:“你来,我告诉你我在说什么。”
看着薛彦没有立刻过来,她轻嘲道:“薛四爷不会是怕了我这个活死人吧?”
薛彦眸光一闪,神色淡然而自信:“我一直坚信县主是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