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三个国家的交界处。”林生缓缓说,“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你知道的。”
陈幺单手托腮:“啊,知道,没有国界没有法律没有规则,连呼吸都艰难的罪恶之地。”
“是啊,从出生起,就跟罂|粟|花无法分离。”林生轻叹,“居然也活到了现在,还能遇到你这样鲜嫩的小姑娘,让我觉得自己还是喘气的,真不容易。”
光鲜亮丽又明媚的世界,是那个在毒|品与枪林弹雨中生长的小林生想象不到的。
陈幺的另一只手在桌子上缓缓画着圈圈,陪林生回忆过去,她神情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换作其他年轻又同情心泛滥的姑娘,听到如此悲惨的童年与人生,早该流泪不止心里充满爱意怜惜,从而甘愿献身共赴巫山了。
那里出生的人们,生儿育女,一代又一代,继续种植罂|粟,因为如果不种,他们很快就会被杀死。同流合污的人都过得越来越好,心里还有善念与良知的都死了。在那里随处可见缺胳膊少腿的平民,遍地横尸,血腥与枪|药组成了令人发指的罪恶之地。
一个生长在罪恶之地的人,连字母都认不全,凭着一腔狠劲占据了地盘,拼着命厮杀掠夺,才发现当个坏人幸福多了。
有数不清的钱,无数的美女,挥金如土,醉生梦死。
陈幺没想到林生会跟自己说这个,她是谨慎惯了的人,第一时间就在揣摩他的意图,脸上却是清清淡淡的笑,仿佛也跟着走心了:“瞧林先生这话说的,我要是了解的不错,林先生可不是那种守身如玉等待真命天女出现的男人啊。还是说……是憋着什么主意,想哄我上床呢?”
“这种架势我可见多了。”
她撩了撩长发,动作慵懒而浪漫,风情动人。
男人嘛,似乎吃定了女人心软的天性,以为卖卖惨说点悲催过去,圣母心的女人就会像天使一样来拯救他们,为他们付出一切不离不弃——不好意思,她陈幺铁石心肠,别人的故事打动不了她。
林生闷声笑出来:“我瞧起来像是那种满脑子哄女人上床的男人?”
陈幺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我跟普通女人能一样么?”
两人相视一笑。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打动你呢?”
陈幺叹了口气:“林先生,追求女人的时候如果这样问,就很没意思了啊。我反正不知道有什么能打动我,也许你长得帅一点有钱一点温柔一点就可以,也许不可以,那谁知道呢?”
滑不溜秋的小狐狸,林生想。
他往后倚着椅背,温声问她:“听说你最近独立门户了。”
听说这两个字,可能不够准确,陈幺觉得以林生对她的关注度,她的动向他应当了若指掌才是。不过这事儿她也没想着瞒,“给别人打工,跟自己当老板,是个人都知道选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