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方莹过来喊大家集合,马上要上场了。
钟皈盯着她的裙子看了几秒,凑到她耳边:“你还是把内裙放下来吧。”
这件舞裙里面的衬裙可以全放下去垂到脚腕,也可以撩起一半挂在腰间,但那样的话就会有点短,而且舞裙本来就是轻薄的纱质,再配上舞蹈动作,难免会走光,看着也容易艳俗,所以之前领队才要求大家把衬裙全部放下,既符合舞蹈的风格,又不至于轻佻。不知道方莹为什么突然想把它撩起来了。
“我觉得这样很好啊。”方莹不以为意地轻笑了下。
钟皈拧了拧眉,觉得她的语气让自己不太舒服,不过还是劝道:“你是领舞,代表我们整组乃至全厂的形象。”
方莹撇了撇嘴,正想反驳,就听汤主席喊自己:“方莹你干什么呢?裙子快放下去!咱们是代表厂里来比赛的,不是来卖弄的,你作为领舞,怎么这点分寸都把握不好!”
方莹白皙的脸颊立刻红了,咬着唇放下裙子,动作都带了点情绪。
钟皈正扭头跟娲娲说话,冷不丁就收到来自方莹的眼神暴击,还是带着怨怒的那种,顿觉莫名其妙。最近方莹的状态好像都不太对,自己问过几次,她也不愿意说,别扭得厉害。
钟皈摇了摇头,检查了一下服装跟妆容,准备上场。
到了舞台上,音乐声起,灯光打着,方莹在前面领着舞,大家反而没有候场时那么紧张了。
钟皈的视线掠过观众席,倏然瞧见第一排的某人,心头一紧,差点乱了节奏。
傅魔王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评委名单里没有他啊。
慌乱了数十秒,钟皈慢慢镇定下来。
是他自己说的,要像普通男女那样相处,她不愿意处下去,不理他,也没毛病吧?再说也没收到他的信息。。。
钟皈一边自我安慰,一边神色如常地跳着舞。反正大家都化了一样的舞台妆,又戴着面纱,傅魔王也认不出她来。
一曲完毕,大家鞠躬谢幕。钟皈抬起脸时,正好撞上傅南陌幽深的目光。他朝钟皈似笑非笑地轻掀唇角,就转脸跟旁边的省文化厅领导说话去了。
钟皈心里又有点没底了:他这是认出自己来了么?
娲娲看她脚步不稳,忙扶住她往下走。
钟皈朝她笑笑,抚着胸口:淡定淡定,主持人优雅,方莹娇媚,娲娲美艳,傅魔王,哦不,傅色胚肯定早看花了眼,哪还瞄得到自己。
殊不知她已经紧张过头,忘记节目单上早已经印下每个表演者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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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了两个节目,一群青春活力的白衬衫红裙子上台了,朝气蓬勃的音乐与动作让人心情飞扬,好像瞬间回到了十七八岁。
傅南陌却是眉心一蹙,恨不能拿个袋子上去把那女人装进去拎走。
穿的裙子那么短,动一下就能看见大腿,去海边都不合宜,竟然还凑到全国人民脸面前,她真敢!
他就不该一时心软,还想着让她拿个奖回去。就该直接把俩节目一起毙了,看她还怎么蹦跶着气自己!
这时,斜后方传来两声轻浮的笑:“那个小姑娘不错,皮肤白嫩,杏核眼儿真灵动,身形也好,不像时下那些死命减肥的,瘦得皮包骨,一点手感没有。”
旁边的人连忙附和:“是是,还是您眼光好,前面那个印度舞时就注意到了。”
两人还知点耻,压着嗓音,但傅南陌受过专业训练,耳力惊人,听得十分清楚。他眸光一动,清俊的五官瞬间阴森如阎罗。
同时跳印度舞跟健美操的就两人,一个干巴巴的,另一个就是他家的了。
路特助就挨着那俩人坐着,也听了个大概,霎时就感觉到了总裁周身萦绕的寒气。转脸一看,席卡上标着省文化厅某局副职,得有五十了吧,手上都长老年斑了,还不忘祸祸小姑娘呢。
那人见路特助看过来,忙呲着黄黑相间的大板牙朝他谄笑,脸上的肉一抖一抖:“路特助,您有看着顺眼的吗?”
虽然没有直接的工作往来,但傅南陌身份显赫又特殊,他的贴身秘书,省里各家机关单位都识得。
路特助眼睛被辣得直疼,笔直地注视他:“郑局长,现在是现场直播,这里都是省领导,说话还是要看场合的。你自己的官职事小,省委的形象事大。你这话要是传到组织部,可能不太好。”
那人被他一番冷语训得讪讪点头,搓着胳膊让人找工作人员把空调打高。
不是为了打岔,不知为什么,他真的突然冷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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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后,汇演结束,各个节目都拿了个奖项,人人欢喜,场面相当和谐。钟皈跟方莹听到主持人报幕,有序地跟着其他组的代表上台领奖。
她们的健美操拿了二等奖,印度舞拿了三等奖,算是好收成了。一等奖特等奖肯定是要留给大企业或者那些专红正气的朗诵的。
等上了台,钟皈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颁奖领导,表情差点失控。
傅魔王确实没做评委,他是来当颁奖嘉宾的。自己真是倒霉,比那个闷在厕所里拉肚子、只能派她这个副领舞来领奖的领舞更倒霉。
在人前,傅南陌还是人模狗样、相当有大老板范儿的,端着亲和的微笑把证书递给她,得体地同她握手。
要不是握手时他暧昧地捏着自己掌心不肯松,拍照时他半低着头在自己耳边吹气,钟皈觉得自己还能陪他演下去。
路特助看着台上一脸荡漾的老板与一脸僵硬的钟小姐,真是没了想法。
这么养眼,也没说不场面的话,他还能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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