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表情还是那般模样,眼神却莫名透出几分委屈和沮丧来,呆呆的看着他问道,我弄得不好吃?
季无鸣忍不住噗的笑起来,那双桃花眼中潋滟一水涟漪,倒映着一个人的身影,仿佛带了许多深情一般。
他伸手摸了摸燕惊雨的头,含笑道,这饼味道本来就一般,便是再翻炒也硬的噎人,我只是逗逗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燕惊雨愣愣的看着那双春光潋滟的漂亮眸子,看着里面自己的倒影,莫名有些脸红。
他忙低头吹亮火折子用枯叶做引将柴火点燃。
干粮在火上烤一烤会软一些。他说着用两根树枝在火上搭了个简单的放置架,将袋子里的干粮都放了上去,还说,这袋干粮不多,你不喜欢给我就行,我行囊袋里有馒头。
季无鸣闻言去拿,果然从行囊袋里拿出油纸包着的馒头,看着应该买了不久。
早上去买的?他们只有那段时间没在一起。
燕惊雨就点点头,听说那家面食做的好。
那怎么不买包子?还有馅儿。季无鸣直接拿出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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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馒头挨着胡饼放火上,随口道,一人一个,剩下的下顿吃。
燕惊雨对他的安排没有异议,倒是因为他的问题略有些窘迫。
他紧了紧手,还是诚实的回答,馒头一文钱两个,猪肉馅包子两文钱一个,现在冬天,白菜馅最贵,五文钱只能买两个。
他顿了顿,憋出两字,太贵。
买东西从来没自己出过钱的季无鸣:
这似乎是个令人感觉到悲伤的原因,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笑。
季宫主以手掩唇,将唇角压不下的弧度遮挡,老头那么多钱,你怎么不找他要?
他的钱都是从入谷的病人身上搜刮的,包括我。最后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燕惊雨嘴角下撇,眼尾耷拉着。
噗。
季无鸣用力按着嘴角,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坐在火边的青衣少年表面上看着凶戾阴沉,火光映着他黑憧憧的眸子,杀意几乎要喷涌而出,然而实际上却是小孩告状越说越委屈。
太可爱了。
季无鸣眉眼弯了弯,清了清嗓子,含着明显的笑意道,你也已经十九了,出门在外总要有银钱傍身,等林月知赶上来了,我让她从我的私银里拨一份给你。
邪宫虽然在偏僻的云山无尽崖,但并不穷,季无鸣手中有田有宅子有商铺有产业,清州几大城区内大半的产业都有邪宫的影子。上一任宫主季无鸣的小叔季远在任的时候,欺压耕民严重,不仅向城内的商铺索取平安税,还装作沙匪打劫从清州过路的商队其所作所为,最远的岭南都有听闻。
季远凭一己之力让本来为中立门派的斜阳宫,直接成为了万恶不赦人人诛之的邪宫。
季无鸣最落魄的时候是流落南疆,他那时确实身无分文。同季正寒私交好的教众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打压,林月知、江绮这两位举重若轻,虽然没被削弱职权,却也是将一个看在身边,一个丢去了中原,让他们腾不出手。
但季无鸣那时候恰巧遇到了收养孤儿的白微雨。
季无鸣上任后废除了平安税,也重修教规重罚违规教众,约束他们从沙匪重新转成侠客,原本有人抱怨他继位后教中收益缩水,季无鸣干脆就直接找叱罗婵来填补了。
邪宫每年从幽冥教手里得到的钱都不止纹银万两,这么多年,季无鸣在云山深居简出的,私库早就填满了。
所以说,季无鸣虽然人生两番大起大落,却从来没担心过钱。
就这么敲定了燕惊雨的零花钱,两人吃饱后就打算连夜赶路。
忽而夜风沙沙,野狼啸月中,隐有两人影站在坟山巅,风中破碎的声音似梵音道语似鬼泣鸣鸣。
燕惊雨直接弹出短刀,绷紧的脸上杀意溢散。
季无鸣眯着眼一声冷笑,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
第18章装神弄鬼
18.
季无鸣压低的冷笑一出,那风中断断续续飘荡的鬼魅声音忽而一顿。
有个略微沙哑干涩的中年男声带别扭的异域口音,语气迟疑,是个男子?
什么男子,你瞧那衣服上的磷光,这么黑都闪着人,那分明是最近兴起的脂粉!另一个有些高亢的中年男音倒是纯正地道的兖州本地口音。
可这声音明明是男子!异域口音辩驳。
哪个男子穿这样?那兖州口音的冷笑一声,道,就说你在大草原待久了,耳聋眼瞎的,让我给你瞧瞧你还不肯,分明是讳疾忌医!
你那分明是打劫!你当我不知道寻常大夫看诊什么价格?且听你个牛鼻子老道胡诌!整日里只知道装神弄鬼坑蒙拐骗的,我是真发癫了才找你!我有那个钱,去找你说的那个神医岂不快哉!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了,就见一人跳开,刷的一扬手,像是佛尘的东西就抽在另一人脸上,把对方脸都打偏了。
月光下,人影晃动中,季无鸣瞧见一个是道士打扮,一个是和尚装扮。
那突然出手的道士并出两指怒气冲冲的啐道,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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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孽障!不知好歹,也配我师父出手?
嘶娘希匹!老衲今儿个就送你上西天!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突然蹦出一口吴语,捏起胸前硕大的珠串就迎了上去。
方才还聊得好好的两人,转眼就在坟山打成一团。
季无鸣:
貌似是事件起始的季宫主抽了抽嘴角,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燕惊雨倒没那么多心思,他一握住武器就进入了备战状态,眼神始终追着两人,悄无声息的接近,等到一个破绽,立刻就一刀劈去!
两人被刀光被迫分开。
燕惊雨最会伺机而动,他转瞬变招,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就运起轻功朝着黑暗中闪着光的那颗头逼近。他招招凌厉致命,须臾之间便将那没准备的和尚逼的滚下了坟山。
那道士瞥见这一眼,顿时抚掌大笑起来,哈哈,你个疯和尚也有今天!被个毛头小子打的节节败退,你这一世威名完咯!完咯!
季无鸣听着这幸灾乐祸的话,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过于熟悉,连带着看那道士的身形都像是刻着谁的影子。
和尚虽然不知为何身形有些迟缓,武功却并不弱,交战经验也显然比燕惊雨丰富。先前猝不及防打了一套,当机立断滚下坟山虽然模样狼狈,亦给了他喘息之机。
等燕惊雨欺身过去,和尚已经在三招中站了起来,失了先机的燕惊雨与其僵持,再不能欺近半步。
听了道士的话,和尚气的金刚怒目瞪圆了眼睛,昏暗的月光下似乎都能瞧见里头的愤怒。
牛鼻子老道,还不来帮我!他声若洪钟,沉闷又嗡鸣。
不帮!道士嘻嘻笑,那小子身法可古怪的很,我伤还没好呢。
和尚眼睛都快烧起来了,老东西,你当我就好了?!等老衲脱身了,定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