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嗦着手将信封扔向了周毅元,纷纷扬扬的大团结从天上飘下来,打在周毅元的脸上和眼上。
周峰荣气急了,连声音都带着颤,
“老大……那可是你弟弟啊!你就看着他坐牢?啊!”
周毅元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蹲下来一张一张的把钱捡起来,塞到周峰荣的手里,紧紧的按着,
“爹,就因为那是我弟我才为他着想。要不然,我还用好声好气的去找周峰峦?爹,你知道吗?我恨不得把他给宰了!”
“那你也不能看着你弟坐牢啊!”
两行老泪终于从周峰荣沟壑纵横的老脸上落了下来,他低下头看着周毅元紧紧攥着的手,还有手指缝里露出来的一点靛蓝,心简直像被割成了八百瓣。
“那能咋办?周峰峦咬死了不张嘴,就这钱,还是我拿着砍刀逼他交出来的!爹,我知道老二进去了你着急,可你想想,我能咋办!咱们家又能咋办!爹!难道你真想让我把周峰峦给捅了,一家仨儿子进去俩?要不干脆的,把毅亮也一起抓进去,一了百了了就行了是嘛!”
周峰荣抬起头看着满脸狰狞的周毅元,
明明是自己最器重的儿子,今天却仿佛完全变成了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
他要放弃周毅成了,
不管说的好听难听,他都是要放弃他了。
周峰荣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老的根本护不住自己的儿子,护不住这个,家,
他疲惫的蹲了下去,将头埋进抱拢的胳膊中间,呜呜的哭了起来。
大火过后,周家庄损失惨重。
而榕树头村的地虽然起火的早,但因为那一股邪风,神奇的没有烧多少,完全不影响整体的收成。
秋分到了,真正的秋收终于来了。
榕树头的男女老少推车的推车,抗镐的抗镐,纷纷投入到秋收的劳作中来。
“薇子,你信这场火是周毅成放的吗?”
胡春兰正好和荣薇分到了一起,两个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既轻松又惬意。
“你说呢?”
荣薇抬了抬头,将散落的头发拢到耳后。
这段时间民警一直在起火点调查,荣薇和朱福玉他们也一直积极的跑前跑后,提供证据,
然而,所有的证据只指向了同一个人。
至于他们猜测的另外一个,
则因为没有证据,也找不出明显的犯罪动机,而无法收押。
“汽油是他买的,柴是他运的,现场也只看到他跳起来……可是,我咋就那么不信呢?”
胡春兰将右边的大辫子扔到背后,擦了擦汗,
“他就是个憨货,人不咋地,但是又蠢又怂!这样的人,咋能有这个本事,想要燎咱们的庄稼呢?”
荣薇也是这么想的,甚至,榕树头村的乡亲们都是这么想的。
有些人甚至想到了周峰峦,还有周家庄的其他人。
但是,抓人是讲究证据的,
这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说。
胡春兰分析了半天也分析不出所以然,最后只得断定,
“哎,不管咋说吧,周家庄人都不是好东西!”
周家庄人确实不是好东西。
过了几日,赵建国和牛金花去周家庄支部讨论赌局的事情的时候,差点被对方打出来。
“对方好几个人拿着铁锨就围了上来,要不是金花挡着,我差点回不来了我!”
一想到那个场景,赵建国忍不住的想流眼泪,只是怕当场哭丢人,才勉强忍住。
牛金花气不打一处来,
“一帮瘪犊子!全他妈不是东西!要不是老娘没有趁手的家伙,我早就把他支部的牌子给拆下来了!什么玩意,还赖账,我呸!”
“唉,别提了,谁让我当时没仔细看,没注意周峰峦居然没用周家庄大队支部的公章,用的是自己的私章!让对方一下子抓到了漏洞,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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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峰峦已经卸任了不给兑现,哎……早知道……”
朱福玉拍了拍赵建国的肩膀,
“赵队长,这咋能怪你呢?要怪只能怪周峰峦诡计多端,早就想好了这一招脱身。不过,他就算赖赌账也没关系,有一样,他们肯定赖不了。”
“啥啊?”
大家众口一词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