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佩服我啊……”
拖着长音的声音,在空旷的废旧工地上,无端的让荣芳芳起了个哆嗦。
废旧工厂的小屋内,光线昏暗,灰尘飞舞,角落还堆着不知哪年哪月堆在那里的垃圾。
一个壮年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坐在一起不停的说着话,声音像砖缝里爬来爬去的钱串子,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令人发毛。
“所以,你做了个梦,说我会变成陵城的首富?”
周毅元的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匕首,让人听着难受。
“是啊,虽然你听着荒谬,但这些都是真的!”
荣芳芳一个劲儿的打包票,生怕周毅元不信。
周毅元是很不想相信她,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找不出她会骗人的理由。
刚满二十的姑娘,长得不很漂亮,却也透着这个年龄特有的水灵鲜嫩,
而且,据她说来,父母都是工厂的工人,家世不算好但也是衣食无忧了,
这样的女孩,有什么理由会骗他呢?
可如果不是骗……
周毅元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就着手指间劣质的香烟吸了一大口。
他这几年混的很不好。
那次大棚的事儿,虽然最后没有抓到他,但也让他丢了在罐头厂的工作。
虽然之前在那里,他就没有升职的可能了,但毕竟是一份铁饭碗,当时买下职位还花了几百块钱,真丢了也让他好几天没睡着觉。
不仅仅是大棚的事儿,
那次进货他借了不少钱,还把他姑姑和亲妈压箱底的金镏子银手镯都抵了出去。
本来可以翻倍的赚,没想到居然翻船了!
欠了那么多的钱,周毅元哪里还的起。
工作也丢了,他索性再也没有回过周家庄。
这几年,就跟着道上认识的兄弟倒腾小买卖,今儿卖废品明儿倒腾酒瓶子。
可这些能赚多少钱,周毅元又好吃又好喝还碰女人,一来二去的手头上也没攒下几个子儿,酒色财气到是把身体给淘空了。
如果不是骗,那就只有两个可能,
荣芳芳是有臆想的神经病,
或者,她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会变成首富。
周毅元蛇一样阴冷的眼神看着荣芳芳,看的她紧张的咽了一口吐沫,
“你说,你崇拜我吗?”
“……嗯。”
又咽了一口。
“那敢情挺好,不过,你知道女人最崇拜我是在哪里吗?”
周毅元慢条斯理的伏下身,到距离荣芳芳只有五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在床上。”
阴沉的声音像吐着信子的蛇,粘液从黑紫的信子上滴落下来,透着一股子腥臭,令人战栗到难以控制。
“薇子!薇子!县里头来信儿啦,让你和村长一起去县里接受致富表彰那!”
又是一年,榕树头春光正好,胡春兰的大嗓门从村部一直响到荣家门口,那声音比春风传的都快。
“啥?评下来了吗?”
朱福玉也在荣家小院里坐着,听到胡春兰的话,登时高兴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嗯!”胡春兰不停的点头,“十个致富代表,咱们村儿就占了两个!而且呀,咱们合作社也被评为了致富优秀集体!你们这次过去啊,要领两个奖!”
“这敢情好!以后,咱们榕树头也是县里有头有脸的地方了!”
满脸褶子的张秀莲也笑的一脸喜气。
牛金花刚刚掀门帘进来,听到张秀莲这么说,高兴的搭话,
“早就有头有脸了!我前几天回我娘家,我娘家人都一直问我,问咱们大棚今年是不是又收了不少钱啊!怎么加入合作社啊!还有人问薇子,问她有没有婆家,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我呸!一帮想吃天鹅肉的癞□□!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要能耐没能耐,要长相没长相,也妄想攀咱们的致富万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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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金花的一番话登时引起了一阵笑声。
笑声结束后,朱福玉也忍不住问,“薇子,你和凌岳的事儿,也要办了吧?人家小伙子可等了你好几年了,就算人家沉得住气,那你也不能老是让人家等下去啊!”
荣薇抿着嘴笑,“我知道呢福玉姐,你就别帮着他递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