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得在这个城市和他斗下去。
最差那畜生也不至于把他逼得跳楼了。
想明白这些事后,吴景安也不再颓废,起身换了件衣服,看一眼敞着的卧室门,转身走出家门。
坐上19路公交车,他在哑叔家磨蹭到很晚。
把和蒋路分的事跟哑叔他们说了,还钱时,哑叔没要:先前不就打算着开早点店的吗,干脆趁着这一次,把店开起来。
吴景安想了想还是把钱塞在哑叔卧室枕头下了。
早点店,总有一天会开的。可,绝不是现在。
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只要那畜生一天还惦记着他,他就只能做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蒋路的事就是个惨痛的教训,他可不想拿毕生的心血再去赌一把少爷的仁慈。
站在自家楼下,吴景安迟疑了好一会再迈步上楼。
打开门,一室漆黑,他稍稍放下心来,那个人,应该已经回去了。
开灯,当视线适应了亮度时,他发现那个该千刀万剐的人还定在他家沙发上。
吴景安不得不对他写一个服字。
对付一只小强,人少爷不旦纡尊降贵、亲自出马,还百折不挠,他这只不要脸的小强真该被左右开弓扇个三百铁砂掌。
吴景安低叹一声,丢下钥匙往洗手间走去。
许辉从沙发上站起来,跟着他走进洗手间。
吴景安简直哭笑不得,对着跟进来的人无奈地说:“你要参观我尿尿吗?”
许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去哪了?”
吴景安扯扯嘴角,笑说:“怎么,还要向你报备?”
许冷冷辉重复刚才的问题,“去哪了?”
吴景安突然想起几个月前的许辉也这样执着地问过同一个同题,那时候的许辉骄傲、蛮横、目中无人,今天的许辉,还是没差。
吴景安说:“你想听什么样的回答?找男人?借钱?哭着求你饶了我?许辉,我该做什么样的表演才能满足你。”
许辉面色越发阴沉。
吴景安说:“许辉,厨房里有刀,你实在恨我,干脆一刀捅死我算了,你家不是有钱有势嘛,捅个人算什么,花几个小钱就摆平了。多简单的事,你非要搞那么复杂。”
许辉双眼微微眯了起来,怒气在一点点上升。
吴景安说;“你不是要我向你下跪吗?行啊,不过是膝盖一软的事,”话落,他两膝着地,跪在许辉面前,“求您少爷给个痛快吧,要杀要剐,别客气,尽管来。我要是哼一声,我他妈跟你姓。许少,你要是个男人,过了今天,咱们两清。别再缠着我,行吗?”
许辉低下头看倔强地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听着他说两清的话,心里的酸痛无以复加。
他单膝跪下,平视着那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他说:“两清?吴景安,咱们清得了吗?”
抬起眼,吴景安一双淡漠的眸子瞅向男人。
“怎么清?我一个好好的只喜欢女人的正常男人,现在满脑子都是你,想和你接吻、做爱,想再听到你说爱我,只爱我一个人,被你掰得每天只能想这些事,你告诉我,怎么两清?”
这些话,听在吴景安耳里----
他面不改色地说:“许少,你认为,这些话,我还敢信吗?”
信他给的温柔,信他一声声的景安。
曾经,毫无保留地相信了许辉这个人,结果,下场凄惨得他不愿再回忆。
而如今,让他彻底抛弃了信任的许辉又跑来对他说爱,这话,不是讽刺就是可笑。
许少爷的爱,估计没人招架得了。
许辉攥紧双拳,压下轻易被他挑起的怒火,“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一天得不到你,你都别想跟我划清界限。”
站直身子,瞥一眼仍跪在那里的吴景安,他说:“明天我会再来。”
许辉走了,屋子里顿时冷清下来。
吴景安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烟点上,靠坐在门边,一点点理清他和许辉的恩怨。
因为一个林佳佳相识,渐渐成了朋友,又因为林佳佳埋下祸根,接着吵吵闹闹也算共度了一段难忘的时光。
和井程分开的这十年,许辉是他唯一真正爱上的人。
他不奢望能和那个天差地别的人过一辈子,哪怕许辉曾经付出过,对他说过一个爱字,即使能在一起的时间短暂,他也不会后悔爱上过这个人。
他是真的爱许辉,和对方小天对蒋路的感情完全不同。
不是为爱而爱,不是只想着过日子的爱,不是凑合不是勉强。
他爱许辉,只从心而论,想要每天见面,想要靠近,想要碰触。
这样的一个人,一生中能遇见几次。
井程算一个,第二个是许辉,也许,就是最后一个了。
他多想把这些都告诉他,在那次告白后,他以为能和许辉好好谈一次,纵使被拒绝,他也想把这些话都说给他听。
他是这样,用全心爱着他。
过了十七八岁的年龄,还能这样爱一个人,应该是真爱了吧!
吴景安闭上双眼,叹息着嘲笑自己的用情至深。
许辉,许辉……
你用多残忍的方式割断了这份感情,如今,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修补得了吗
你说想着我,你说一天得不到,就无法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