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娅生日那天,她们宿舍的人在宿舍里,边看电影,边喝酒。
余灯被其中一幕感动到,红了眼眶,聊起她家的事。
她们才知道,她是烈士子女,最后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她的父亲,是在战地报道上。
大家安慰她,几个感性的人抱作一团,感慨万分,分分钟创作出一篇洋洋洒洒的小作文,歌颂来之不易的和平昌盛。
徐娅接到了司修然打来的电话,答应了他的告白,激动地冲众人飞吻,兴冲冲地打开门飞奔到楼下,去找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候已久的司修然。
活像个偶像剧女主角。
余灯的酒喝得更凶了。
云栖久劝她少喝点,明天还得去拍照,避免水肿。
余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第二天,云栖久拍完一组照片,去换衣服,不小心误闯没上锁的换衣间,撞见了正在穿衣服的余灯。
她露着后背,脊柱沟自上而下文着几个字母——yd&xy。
云栖久连忙道歉,退出换衣间,帮她带上门。
约莫一分钟后,余灯走出来,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云栖久原本在发呆,没去揣测什么,可她这手势一出来,她就不禁多想了。
电光石火间,她醍醐灌顶,懂了。
她以为余灯昨晚酗酒,纯粹是想念已故的家人。
没料到,徐娅成了另一个诱因。
许苏白曾跟云栖久说过,徐娅比她聪明。
云栖久知道,这种“聪明”指的是人情世故这一方面。
徐娅的情商固然比她高,但她却没察觉出余灯对她的小心思。
今天的准备工作花费了太多时间,拍摄结束,已是夜间22点。
余灯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地抽烟。
云栖久挨着她坐下,一声不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以前就没想让她知道,现在更不打算让她知道……就像你之前拖着,不跟许苏白告白一样。”余灯吐出一口烟,倾身拖过烟灰缸,把烟头摁进去。
“我懂。”云栖久经历过她所经历的暗恋,勉强够得上“感同身受”四个字。
她不多说什么。
余灯就喜欢她这样。
“徐娅现在过得挺好的,就保持现状吧,反正……也快毕业了。毕业后,估计就见不着了。”
余灯手肘抵着膝盖,从烟盒中捻出一根烟,习惯性地往旁边递。
云栖久伸手去接。
手悬在半空,还差几公分时,两人均是一愣。
余灯挑眉,吹了声口哨,“看不出来啊。”
云栖久的手指蜷了下,最终还是接住烟,就着她打的火,抽了一口。
余灯也点了一根,问她:“许苏白知不知道你这样?”
“他知道。”云栖久拿开烟,瞧了眼细长的香烟,在烟灰缸上磕掉一截灰,“他从一开始什么都知道,一直伪装着,等我自投罗网呢。他这人,总喜欢逗人玩,什么恶趣味啊……”
她说这话时,眉眼舒展,嘴角带笑,毫不掩饰对许苏白的喜欢。
“他是挺坏的,”余灯的手一垂,烟雾从嘴里逸出,“但你还是喜欢他。”
“嗯,”云栖久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上,托着腮,眼睛亮晶晶的,“他的好我喜欢,他的坏我也喜欢,就连他耍流氓,我都觉得他充满魅力,喜欢得不得了。我觉得我无药可救了。”
“我也觉得是。”余灯猛抽一口烟,做了个决定,“我才不会跟你似的……明天吧,我明天就去把文身洗了。”
“会很疼吧?”
“可能?”余灯自嘲地笑了笑,“反正留着也没意思了。”
她们并排坐着,一根烟的功夫,交换着彼此的秘密。
第二天,余灯还真就独自出门了。
云栖久不知道她是否真洗掉了文身。
她只知道,余灯渐渐减少了跟徐娅的接触。
大三下学期的初夏,她们宿舍聚餐。
余灯带了个身高与她相差无几的、漂亮的女模特过来,向她们介绍,这位是她的女朋友。
徐娅跟何卿卿大为震惊,痴痴傻傻地僵在座位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