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微中了毒镖不宜挪动,刘大人知晓府丞槐攸在附近有相熟之人,赶紧让人领着童隽一行人去那安置。又命推官宋寅霞快马回京,将此处情形回报,让人加强守备。自己则留在重泽楼里搜查善后。
槐攸领着众人,去了附近一易姓富商的宅子。易家家主的长女与槐攸常有走动,又得知童隽乃拱卫司指挥使立刻遣婢女请大夫。
到了易宅不断有拱卫司的下属向童隽回禀事务,她守在薛微房门口一一做处置却不敢离开半步。
忽听得房内一片喧嚣,原来就在方才薛微又吐了一口乌血。周围易家伺候的小厮乳公,俱是畏怯不敢上前。童隽见他额上冷汗涔涔,面如金纸已是气若游丝。她上前一步接过帕子,替薛微擦拭唇边血渍向大夫问道:“他到底所中何毒,你是否有法可解?”
“毒镖已经拔出,只是这毒老身实在见所未见。至多只能开些缓和的方子,拖延几日。”
拖延几日拖延旬月而已
昔年相似的话语似千百根钢针,齐齐往童隽心头扎。当年樊旌毒发吐血,最后回天无力倒在她怀里。那种绝望无助之感,再次萦绕于心头。
童隽下意识的搂住怀中之人,五指收紧。她自己都不甚明白,为何会涌出这般深刻的绝望与不甘。但童隽深知此刻绝不可乱,吸了口气心神稍得平复:“我现下带他回府,让太医来诊治!”
大夫见童隽这幅关心则乱的样子,虽怕迁怒却还怀着颗医者仁心劝阻道:“这位夫郎此刻不宜挪动,不然毒入五脏更是无力回天。况且这毒怕是来自沙漠众部,便是宫中的太医也少有见过。”
六师姑,修书一封给六师姑!她医术高明定有办法不可、不可,此去陀灵山甚远,一来一回如何来得及。
毒解药!沙漠童隽忽的想到之前与莫图部和谈时,格卉罗送的那颗最上等可解百毒的药。装药的匣子在拱卫司衙署暗格里,而那个暗格只有她和傅式缨知道该如何打开。
童隽将人轻轻放回榻上,对大夫嘱咐千万吊着她的命。此刻,她顾不上夜风寒凉,跨马扬鞭就要往上京城里赶。还未前行几步,就见傅式缨马上带着一瘦弱男子,领着一队人迎着猎猎寒风赶来。
傅式缨下马,面色一沉在童隽面前禀报道:“大人,我等在附近一破庵中找到了您您母亲的尸身。您的父亲、小君父都在那,我已经安排人将他们送回童府。”ℙo⑱щên.xγℤ(wen.xyz)
傅式缨仔细观察童隽脸色虽沉,但并未显露骇然之色。想是之前已有人回报,便抬手指向自己带来的男子道:“此人说是大人妹妹的小侍叫裴儿,他发现了秦之宥与十二团营1奋武营其中一名领队的密信。属下听闻您在此,便先将他带过来了。”
“秦之宥?十二团营奋武营的把总?”童隽闻言立刻下马,胸口微微一震。奋武营可是要轮流入值上京的禁卫军。既然被已流放至镇宁尹竺莘的旧部所渗透。
此时事关重大,她接过信又扫了眼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裴儿。他确实听人说过,童谦纳了个南馆出来的小侍。但他对此人却也不知姓名,不晓真容。
“这封信是从行刺你们的杀手身上拿到的?”
“是”提到杀手两字,裴儿立时满眼恐惧,怯怯的应了声。
童隽表情募得严肃起来,对左右道:“你们护送他到袁卫房间,给我好好守住。没有本使的命令,谁都不许见她。”
“是。”
童隽看着裴儿被带入府内,立刻同傅式缨耳语:“此信要立刻呈予凰上定夺,这边另有一事需要你亲自去办。”她将装解药的匣子具体放在何处,形状大小和上面的花纹细细说了一遍。
“解药?谁中毒呢?”傅式缨闻言一惊,想问明究竟只听童隽也急道:“是童谦的侧侍,他替我挡了毒镖。袁勉也中了迷药,但并无大碍。”
“嗯”所谓关心则乱,傅式缨回神过来方觉自己刚才情绪过于外露,一时有些尴尬。
“让月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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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同你去,一切就拜托呢!”
“大人放心,属下速去速归!”傅式缨看出童隽眼里的焦急神色,郑重的朝人点点头便打马而去。
童隽目送傅式缨离去,立刻让人请来槐攸一起到袁卫房里问明原由。她也清楚袁勉身为男子,聚于她房中有损名节。但事急从权若去别处,难免招摇。而此刻若直接将人带回上京,恐夜黑风高路上会有不测。
“信你是从何人手里拿到的,不要怕细细讲来。”
“当时马车被歹人围住,家主拿着剑从马车内砍杀出来。奴害怕便钻进了马车,可对方人多终是双拳难敌四手。那群黑衣人没过多久便拿着家主的头颅,绑了老君人、小君父和奴,拖到附近荒废很久的庵堂。她们,她们本想直接杀了我们三人。奴为了保命就”
裴儿说到此处脸色煞白,不愿再继续。槐攸倒了杯水递过去,宽慰道:“你若实在说不出口,那便往后头说你怎么得到密信的。”
“没事儿,我说!”裴儿得了宽慰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奴告诉她们自己之前是欢馆的小倌,能讨得各位奶奶们喜欢。那一群人听到这些,便将奴拖了出来。秘信是从其中一人身上掉出来的,我趁她们迷乱迷乱之时偷偷藏到草垛里。后来想是刚才那位大人带人到附近搜查,她们听到动静便慌忙走了。”
裴儿闭上眼想到那一群杀手将他们拖到庵堂,嘴里秽语不断。
这两个老男人有什么滋味,不如一刀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