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去?她?
周云锦站了一会儿,这屋里显然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被他使唤了。
于是周云锦拿了外套和那张百元钞票给陈牧雷当起了跑腿,住了几天,她对小院附近哪里有卖东西的已经打听得很清楚了,没一会儿就提着两兜东西回来。
周云锦把吃的一一摆桌,冷菜热菜都有。陈牧雷不知道她去哪里买的,但是意外地合他胃口。
陈牧雷大吃大喝大快朵颐时,周云锦就在桌子的另一头埋头写卷子,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陈牧雷看着她漆黑的头顶,喝光最后一口啤酒,捏扁了易拉罐往她头上一丢。
“再去拿一罐。”
周云锦像个受气包,二话不说去厨房抱了三四罐啤酒给他,还贴心地帮他拉开拉环。大概这动作是做惯了的下意识举动,周云锦拉了一个拉环就反应过来了,有点生气地坐回去继续做题。
陈牧雷笑了:“你爸就是这样使唤你的吧?”
周云锦还在生气,并不想理他。陈牧雷讨了个没趣,自顾自地喝着酒,偶尔往周云锦头顶上丢几个花生米。
偏偏他丢得奇准无比,每次都打到周云锦头顶的头旋上。周云锦忍无可忍,抬头怒视他:“我学习呢,能不能别闹了呀。”
周云锦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了陈牧雷的笑点,他突然就笑了出来:“小姑娘脾气还挺大。”
其实周云锦这样子坐在他对面专心学习的一幕,仿佛陈牧雷记忆中的陈琰。那个时候陈琰还小,玩心重,写不了几道题心就跑了,总想这摸摸那摸摸。陈牧雷就端了一盘花生米,一边吃一边用来敲打陈琰。他一溜号,陈牧雷就用花生米敲一下他的头:“不到玩的时间呢,继续学。”
小陈琰不满地嘟嘴:“我不想写了,哥哥。”
陈牧雷又往他头顶丢了一粒花生米:“你安心写完,我教你打篮球。”
“好!”小陈琰不懂什么是篮球,总之是好玩的就对了。
没人知道陈牧雷有多怀念那个时候的日子,他经历过寻常人家的小朋友没有经历过的事,就不想让陈琰也经历一次。
陈琰并不知道陈永新和白鸿泉一行人在做多么可怕的事,陈牧雷也永远不会让他知道。
周云锦觉得今晚的陈牧雷有点奇怪,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这个人的脾气她一直捉摸不透。
周云锦写着写着题,思绪已经跑了。她扫了一眼桌上被吃了大半的菜,又偷偷瞄了瞄陈牧雷:他应该心情还好吧?
周云锦攥着钢笔,犹豫着:“我今天……”
陈牧雷视线甩过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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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锦放下笔,去沙发上拿过来一个袋子给他:“一直忘记了还给你。”
“什么东西?”陈牧雷接过袋子拿出里面叠着的衣服,抖开一看,居然是他那件西装上衣。
“我最近一直有事,今天才去取回来。”
“亏你还记得,我都没打算要了。”陈牧雷把西装团了一团塞回袋子里,手一扬扔到了门口的垃圾桶。
周云锦:“……我送去干洗过的,是干净的。”
“不干净,”陈牧雷往自己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参加葬礼穿过的。”
周云锦没问是谁的葬礼,站在那里有些无措。陈牧雷又道:“你刚才想说的不是这件衣服的事吧,你今天怎么?继续说。”
这人会读心术吗?
周云锦看他手里那罐啤酒喝没了,主动给他打开了一罐新的并双手奉上。
陈牧雷挑眉,接过来:小东西果然有事。
“就是……”周云锦小心地措辞,“你的车呢?”
“胡小钰开去修了,”陈牧雷心里有了底,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怎么了?”
胡小钰那个驾驶技术,磕磕碰碰家常便饭,他刚好有个哥们儿是干汽修的,就送去哥们儿店里善后了。胡小钰那天被他轰走了的时候就想说这个事,后来还是发信息告诉他的。
“噢,”周云锦又问,“你的车很贵吧,修的话,要花很多钱吗?”
陈牧雷:“你有熟人可以打折吗?”
周云锦摇头,陈牧雷明知故问:“那你问这个做什么,不能帮我省钱还要多管闲事。”
“……”
陈牧雷是诚心的拿话堵她的吧?周云锦算看出来了,索性就不绕圈子了。
“我今天去干洗店拿你的衣服,遇到阿元妈,她让我问问你能不能给她算便宜点。”
“她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她一个人带着阿元不容易,赚得钱还不够让阿元惹祸的,让你不要和小孩子计较。”
陈牧雷都要笑出声了,这个小姑娘是智商有问题还是情商有问题,就这么给人说情的?
“买菜呢?讨价还价的。”陈牧雷一副无赖相,偏偏说出来的话令人无法反驳,“小孩子生出来就要负责,不能只让孩子闯祸而不承担代价,我又没讹她,等账单出来了你拿给她,让她照着付钱就行。不能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容易,我就要给她埋单。”
周云锦没再多说什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做题。陈牧雷敲敲桌面,周云锦茫然抬头。
陈牧雷:“你不帮她‘砍价’了?”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周云锦说,“而且我也料到你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