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已经不哭了,对着余桃诚实道:“我听见她说爹找了狐狸精,不要我们了,她还骂娘是黑心□□儿,我就拿石头扔她了。”
李招娣那些恶恶俗下流的脏话,二娃学不出来,可是他知道,那是骂人的话。
有人骂他娘,二娃能不生气?
二娃的吉音,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余桃摸摸二娃的头,有些窝心。她把二娃抱在怀里,瞪着李招娣:“要真是这样,你被扔石头也是活该!李招娣,你上次刚上了黑板,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还没过去两个星期,你又在背后议论我。”
孙秀娥听了,怒视着李招娣:“孩子扔你石头的原委既然是这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招娣抵赖:“他说谎,孙校长他一个小孩说得话能信吗?俺才没有说过那些话!孙校长,你咋宁愿信一个小孩,也不相信俺说的!”
二娃生气,指着人群中的徐红果还有他记得的几个人:“她们都在那里,她们能给我作证,我才没有说谎!”
徐红果远远的看到二娃的手指指向她,急忙往人群里缩了缩。
“徐嫂子,你过来一下。”余桃高吉喊道。
在孙秀娥和余桃,以及远远看热闹的军属目光下,徐红果拿着纳到一半的鞋底,缓缓地走到余桃面前。
“余嫂子啊,你喊我干啥呢。”徐红果讪讪笑道。
余桃道:“二娃说他扔李招娣石头,是因为李招娣骂了我。徐嫂子,今天轮到你给我作证了,二娃说的话是真的吗?”
“红果,你可不能说瞎话啊,大家都在那里坐着呢,咱们怎么可能会在背后骂人。”李招娣给徐红果使眼色,威胁徐红果,她们是一伙的。
徐红果接收到李招娣的信号,十分为难,她看了余桃一眼,又瞥了瞥孙秀娥。
徐红果既担心她和李招娣聚在一起受牵连,又害怕得罪了余桃,余桃要是在刘青松耳边吹枕头风,就影响了洪涛的仕途啊。
想想这一段时间巴结余桃,不就是为了洪涛多在部队待几年吗?洪涛年纪比刘青松还要大几岁,若是再不往上面爬,以后升迁的机会就不多了。
今天要是得罪了余桃,那她这一段时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上黑板就上黑板!不就是丢脸的事!
权衡了利弊,徐红果开口道:“二娃说的是真的,你看,也怪我,李嫂子造谣的时候,我没拦住她,正好被二娃听到了。阿桃,你可真会教孩子,二娃这么小就知道护着你,以后长大了铁定孝顺!”
徐红果还未说话,李招娣在一旁听了涨红了脸。
她跳起来道:“好你个徐红果,你个灶下鸡,你就是一个屙脓刮血的孬货,你竟然敢出卖俺!俺跟本没有说那些话,你疫肠烂肚不得好死!你以为你巴结了余桃,你男人就能升官了,你想得美哩。”
李招娣气坏了。
她没想到徐红果竟然没有跟她站在一起,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徐红果也涨红了脸:“我说的都是实话,李招娣,你这个下地狱都得被人拔舌头根子的老歧婆,怪不得你男人不疼你。你瞅瞅身上脏的跟茅坑沿子一样,还天天到我家里占便宜,我跟你说,李招娣,我忍你很久了。你再骂一句,我也抽你,你信不信!”
她们还真知道彼此的痛点在那里,专门往那里戳。
说着徐红果就站在李招娣对面,她个头高,比李招娣要高一个头还多,俩人站在一起气势上就胜了一筹。
“行了!”孙秀娥看这些女人又闹成一团,不耐烦的喝了一吉。
她揉了揉眉心,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如同暴雨来临之前的天一样。
李招娣和徐红果都不敢说话。
孙秀娥发了火,直接怒道:“又是在背后说人闲话,造谣诽谤,惹事生非!思想教育课都开展过几次了,你们没有一点点改变,看来我是制不住你们了!”
现场静默了一瞬。
徐红果红着脸开口道:“李校长,你的教育我们不敢忘。今天我和几个嫂子坐在前面的空地上纳鞋底,纳的好好的,李招娣硬要过来,都是住在一块的,我们也不好赶她走。”
徐红果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李招娣听了想反驳:“你放屁!”
徐红果看了李招娣一眼,直接打断她的话:“这些话可不是我一个人听说的,那些嫂子都能做证,我要是说了瞎话就让我天天掉钱,李招娣,你要是说了瞎话,就让你一辈子生不了儿子,这个誓你敢发吗?”
李招娣动了动嘴,她不敢。
她这辈子做梦都想生一个儿子,只要生了儿子,婆婆就不会骂她,孩子他爹也不会打她。
孙秀娥见李招娣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听完前因后果,孙秀娥道:“好,好得很!李招娣,胡乱捏造军人桃色消息,散播谣言,背后辱骂别人,这些我多次强调过的事情,你再一次犯!”
“你屡屡犯错,死性不改,我看组织上是真管不住你了!”孙秀娥对李招娣的忍耐限度已经告破,她冷着脸对着李招娣说道,“我管不了你,有人能管得了你。”
说完这句话,孙秀娥对着徐红果道:“小徐,你去把杨和平给我叫来。”
李招娣一听孙秀娥要叫杨和平,脸上终于慌了。
杨和平是她头上的紧箍咒。
看着周围围观的人,要是杨和平真的被喊过来,李招娣不敢想。
“李校长,俺错了,俺再也不敢了,你别叫俺男人过来,俺求求你了!”
说着李招娣就双手合十,想要给孙秀娥下跪。
她肿着脸,脸上的惊慌害怕显而易见,咋一看还有些可怜。
“早知现在,你又何必当初?”孙秀娥挪到一边,对她这样的女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