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乐刚走了一步,顾重远突然死死地抓住她的手。
“顾……”还没等她抬头看向他,顾重远猛地松开了手,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勾住了后颈,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迫使她扑进了他的怀里。她的双手使劲挤进两人之间微小的空间,想推开他,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谁知顾重远站得固若磐石,稳稳地一动也不动。
为什么她以前推他的时候就那么容易地推开了,今天他明明看上去那么疲惫,却站得纹丝不动?
任家乐被牢牢地固定在他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却依然不放开她。两个人就这样在原地相拥着驻足了很久很久,久到任家乐的心情都平复了下来。
这一刻,任家乐才明白她对他的依赖有多深,爱又有多深。她留恋于他的怀抱,贪图这样一时的温暖。那就让她暂时忘记那一切的烦恼,静静地在他怀里沉溺一会,一会儿就好。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顾重远微微松手,低头深深地看着任家乐。任家乐一开始被他盯得有些茫然,好一会儿眼眸才恢复清明。
是的,她可以放纵一时,可是离开这个怀抱以后,她还是要面对现实的残酷,也许不该这样说,因为那段现实早已经过去了四年。就像吃了药后,以为病已经痊愈,但她忘了,每一粒药都是有后遗症的,后遗症来得越慢,给一个人带来的痛苦就越大,因为她已经过上了快乐的生活,而忘了生病时的镇痛。她走不过、跨不过自己心底的那道坎。她不知道该怎么在一段没有任何祝福,甚至还逼死了她姐姐的婚姻中立足。
他深不见底的眸子还是定定地看着她,像一个漩涡,把她吸了进去。哦,不对,他整个人本身就是一个漩涡,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连她的心都被他卷到了海底。
她的牙齿忽然有些打颤。被他看得六神无主,她只好再将目光移向别处。
良久,她决意打破这奇怪的氛围。她先开了口:“我前几天碰到林若瑜了。她回国了。我想你可以去见……”
她还没有说完,他又紧紧地抱住了她,并用实际行动堵住了她的嘴。
他的吻如暴风雨般降落了下来,她连逃都逃离不了,只能默默地接受。他咬着她的上唇,直到在内部破了一个口,血腥味毫无阻碍地在两人的口腔中蔓延,她很深刻地体会到了针刺般的疼痛感。在她刚要不堪示弱反击回去时,他的吻忽然变慢了,他温柔地吮着她的唇畔,舌头向前探去。任家乐抵死不从,用坚硬地牙齿堵住“大门”。顾重远也不急,不紧不慢地继续在她的双唇上留恋。
她的呼吸越来越重。他把她推到了她家门口的墙壁上,他扶着她,离开她的唇。他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从上至下,他轻轻地覆上她的眉间,她半掩的眼皮,她的鼻尖,她的人中,最后是……她的耳垂。
她微微张开双唇轻轻地喘着气,就在两唇间还有一点尚未扯开的时候,顾重远突然闯入了她的“禁地”。他的舌头挑动着她的,他吻得深入,边吸着她边抵着她的舌尖。她的耳后根越来越烫,脸也越来越红。
他突然两手抓住她的手腕,她被他吻得早就失了理智,便任由他抓着自己。就在下一刻,她蓦地全身一震。她的手在颤抖,想要抽离,却被他牢牢紧握,不让她离开。
她睁开眼睛,发现他黑色的瞳孔已经深得仿佛黑夜,他的眼底暗藏汹涌,如同狂风骇浪马上就要来临。
他迫使她的手继续向前,虽是隔着裤子,可她能清晰得感受到他逐渐庞大的欲|望。
他暗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感受到了吗?感受到我对你的冲动了吗?”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行!”虽然周围没有人迹,但是这毕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她的脸皮还没有厚到这种地步。
他镇定自若地说:“我知道。我忍得住。我今天来就想告诉你一句话。”
他松开她的手,稍稍向后退了一小步,让两人有足够的空间审视对方,但他也摁住她的双肩,不让她有机会逃开。
她微微低下头,用手抹掉了嘴角残余的口水。沉吟了一会儿,看向他:“说吧。”
他说:“我要告诉你,我很想你。”
她一怔,呆呆地原地发愣。他说他想她,是不是就代表他已经想清楚,他喜欢的不再是林若瑜,而是她了?是不是这样?
他吸了口气,又说:“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想通。如果你想不通也没关系,等在原地,在原地就好,等我回来找你,陪你一起想,你想到老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互相牵着手继续想。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那样的事实,没关系,真的,反正我们还有一生的时间。你一个人想太寂寞,两个人正正好,而且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你老是喜欢钻牛角尖。”
“记住,站在原地不要动,一定要等我回来。”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太温柔,他从没有对她这么温柔地说过这样的情话,就算是在那种时候都没有。而且她竟还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深情。不,不是一丝,是好多好多。她怀疑自己又幻听了,她恍惚地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
他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吗?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她怎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那些话不是顾重远对她说的。她现在好像置身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