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青半垂着眼,长长的睫毛眨啊眨,每一下都眨在了俞跃的心尖上:哥,许师兄是为了给我锻炼的机会,他怎么会故意坑我呢?千万不要因为我,影响你们兄弟间的感情啊。
这招以退为进用的绝妙,嘴上说不要因为我影响你们兄弟感情,但他心里还记恨着许沫凡之前睡俞跃床的事情。他当然要趁这个机会,偷偷扎针。
他这是学校分配的任务完成不了,故意抓壮丁呢。俞跃关心则乱,果然上钩,谁不知道英语演讲联赛有多麻烦,校内一轮轮的车轮战,好不容易比完了,还要去校外比。你现在又是忙学习、又是忙实习,哪有什么鬼时间去搞比赛?你要再分出一份精力去搞那个,身体迟早要不行的!
陆厌青手里的筷子一顿:哥,我身体挺行的。
你哪里行?
陆厌青想,你以为我为什么每天早上要比你早起半小时?因为我要赶在你睡醒前,先去洗手间行一行;你以为我为什么每次洗澡都洗很久?因为我要赶在你的味道消散前,再去行一行。
当然,这些行,都是不能告诉哥哥的。
见陆厌青不说话,俞跃无奈叹了口气:你啊,就是性子太软,脾气太好。演讲比赛真的好麻烦,我当年参加比赛时,累得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陆厌青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哥也参加过?
那当然。俞跃得意地说,我们院和你们院不一样,我们经济学院人多,想参加比赛的新生好几个呢!我可是打败了院里其他人,最终才能代表经济学院去打校级比赛。
陆厌青:没想到哥这么有集体荣誉感。
也不是啦。俞跃尴尬地摸摸鼻子,我们院也拨了点钱,只要能拿到校第一名,就能奖励不少钱呢。
陆厌青问,那哥拿到校第一名了吗?
没有。俞跃摇了摇头,最后拿到校冠军的,是外语学院。
哥不要灰心,外语学院他们有语言优势。
其实不是语言优势――是他们给的太多了。
???
俞跃猛拍大腿:我们院给的钱特别少,校级第一给八千,但是外语学院给两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人家为了两万块好几天不睡觉改稿子,我哪里比得过!
陆厌青:
陆厌青:
陆厌青:
俞跃脸上满是感叹:哎,可惜我白忙活那么久,大一正是我最穷的时候,结果一分钱没捞到。我的家庭条件你也知道,父死母弱弟弟智障,我连学费都掏不起。我还不如把准备比赛的时间拿去打工,好歹能存点钱呢。
陆厌青:哥,其实你那时候想赚钱,有个最简单的法子。
俞跃这个大财迷,眼睛一下就亮了。
明明在自己家里,俞跃却左右看看,然后压低声音问:什么办法?
谁不知道最赚钱的法子都写在刑法上,当然要偷偷的搞!
陆厌青也学他的样子,压低声音说:外语学院才给两万,我们艺术学院给三万呢。你当时既然缺钱,可以找艺术学院的商量一下,你故意输给他,然后让他把钱给你!
我以前觉得,我就很没道德底线了。俞跃震惊,青儿,没想到你的道德底线根本就不存在啊!
陆厌青:
俞跃又说:不过,我就算想赚三万我也赚不到啊。你们艺术学院那年拿了全校倒数第一,我就算想认输,也没办法输给倒数第一啊。
每年的十校新生英语演讲联赛都是学校的重头戏,首都大学一共有二十多个学院,每个学院推选一人,先进行校内车轮战,最后决出积分前五名,再进行二轮决赛。
二轮决赛,会有五位评委教授,参赛选手除了准备一段五分钟的长演讲以外,还要当场抽题,进行两分钟的即兴演讲。
总之,这个比赛不仅考验参赛者的英语水平,更考验逻辑思维能力和抗压能力。
第一轮比赛对于陆厌青来说没什么难度,他从小在美国长大,一口流利美音,再加上他思辨能力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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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比赛轻轻松松度过,拿到了复试第一的好成绩。
当成绩公布时,观众席里艺术学院的学生们手都要拍烂了,虽然他们系只有不到三十人,但他们尖叫时差点把小礼堂的顶给掀翻。
陆厌青向评委老师鞠躬致谢,起身时,忽然隐隐感觉有一道火热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下意识地抬头寻找,却并没有找到。
难道是错觉?
陆厌青把那种微妙的不舒服暂时放下,迈步走下了舞台。哪想到刚一下台,他就被迅速涌上的同学们淹没了。
无数个人无数张嘴无数句话同时在他耳边炸响:
陆厌青,你**也太牛*了吧!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满级大佬屠新手村小号了!和你打车轮战的那几个选手,下台后脸色都白了!
大佬跪求英文口语秘笈!我雅思考了三次了,口语分都上不了7!
呜呜呜呜我能摸摸你的手吗,求学神保佑啊!
看着身旁一张张兴奋的脸,陆厌青颇有些茫然无措。入学后,他和同学们的关系一直淡淡的,不远不近。他后来又搬出了学校宿舍,故而那些集体活动――比如一起打篮球、一起去食堂、一起泡图书馆――他基本全部缺席,算是游离在班级之外的人。再加上,他长得太过英俊,会让人油然而生一种距离感,班里很多内向的同学到现在都没和他说过话。
这次陆厌青代表艺术学院参赛,本以为只是完成任务,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得到了同学们的认可。他在台上实在太耀眼了,英语流利、思路清晰,一身租来的西装却像是量身定做一样合身,衬得他身材颀长,长身鹤立。从他出场的第一秒,全场的注意力就都被吸引走了。人都有慕强心理,面对这样优秀的alpha,谁不想向他靠拢呢?
故而,陆厌青下台后就被热情的同学们淹没了。
他像是被一群奶狗包围的高贵猎犬,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接受奶狗们的嗅闻和摇尾。
原来,这就是校园生活吗
他毕竟才十八岁,在短暂的不适应后,他很快被他们的热情所感染,不由得冲他们露出笑容。
瞬间就有几个同学留着鼻血倒下了。
陆厌青:太夸张了,大可不必。
就在陆厌青被吵吵闹闹的同学们包围之时,忽然间,刚刚那股神秘却灼人的视线再次出现。
这次陆厌青没有迟疑,第一时间回头望去,终于在人群之后,找到了那道视线的主人。
――那是一个穿着潮牌休闲服的年轻人,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大,一头鸦黑的短发蓬松地搭在额际。他的五官略显得平庸,合在一切却很清秀,但绝不是那种惊人的美貌。
最主要的是,他的眉眼间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