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刚才说的啊,”我说,“胸腔里满是澎湃的情感,又幸福可是充满了感伤……”
“停!虽然我知道这句话是你自己说的但是这个风格太郭敬明了……这具体是啥感伤啊?”
我想了想,闷闷地说:“你不是说你看文的时候,有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感受吗?你说你爱这个文,爱到不敢看……”
“哦。”她一下子就了解了,颓然坐了下来,缓缓地说:“我懂了。差不多是那样的吧。我有一次对一个作者留言,留言说我还看着这篇文就已经开始伤感,因为我知道它必将完结,完结了以后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再拿起笔……”
“这不是你一贯勾搭人的手法吗?”
“好啦不要吐槽!我说这句话是真心的!而且那个作者她相当于半封笔状态我都找不到她……你又是怎么回事?从刚才我见到你开始你就一直摆着这幅蛋疼的脸,蛋疼你不会自己撸一撸啊!”
“我心疼。”我抑郁地说。
“你到底心疼个啥啊小黄瓜?”她格外不耐烦地翻出手机,一边发短信一边说,“你都已经吃方便面没有调味包了,还不努力回去工作!下周你不是要去你原来学校搞讲座吗,十一月一号我们就要去搜狐参加网络文学研讨会的那个啥啥论坛了,你的演讲稿和资料都还没准备呢!”
“……反正这个月拿不到全勤奖,只有VIP收入了,干脆少更一点儿。”
“卧槽,你这句话说出去读者要骂死你的!……”她狐疑地看了看我,皱着眉头说:“你这个样子……这个状态……你是不是真的来大姨妈了?”
我连痛扁她一顿的欲望都没有。但是,托她的福,我觉得自己的精神终于好了一点儿了,至少,不再那么怏怏的了……我趴在桌子上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这个月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突然就觉得,心好累。”
她了然地舒了口气——其实她很能理解这种突如其来的郁闷,因为她自己经常这样。
“好吧,确实太多了,”她说,“但都是好的方面……林可,这不是很好吗?我们开始逐渐离我们的梦想越来越近了……”说着说着,她自己也低下头,趴在桌上,神情也抑郁起来。
抑郁和惆怅就是这样一种情感,它互相传染,像感冒一样。我们的梦想?我们的梦想是什么呢?我们理应越来越快乐,因为我们钱越来越多,人越来越红……可是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两个彷徨无助的文学小青年,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伤春悲秋地趴在桌上,一个扯着吊灯,一个拨弄着烟灰缸,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