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你用手机自拍的。”他又补充了一句。背着光,他的脸打在暗影里,模模糊糊的。
我想说什么,但是嘴唇抽动了一下,还是决定保持沉默的为好。
然后,彻底让我裂掉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大强哥抬起头来,用坚定的语气,播音员一般正色道:“既然拍的效果这么差,就重新拍吧。”然后,他迅速地把摄像机底部一抠,取出什么东西来,再插进去什么东西——好像是在换内存卡?
咔嚓,咔嚓。
我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门锁着,外面的天色,据我推测,应该是黑了。外面的员工,据我推测,应该是都下班了。然后,大强哥和我关在这个布置得犹如爱情动作片片场的小黑屋里干什么!我亲眼看见他把原来那颗内存条放进上衣口袋里,然后面无表情地举着摄像头对着我,目光灼灼!
明明没有手表,我却仿佛听到了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一分一秒地走着——咔啦咔啦地响。
他一句话没说,但是离我越来越近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好像沉默的火山,总是酝酿着深深的感情……
“笑一下。”他沉沉地说。
我努力把我那已经裂开的“≥_≤”的表情变成“O(∩_∩)O”,但显然,这是一个比较艰难的工程,于是我的表情更僵硬和更惨不忍睹了,我知道那一定是无法形容的表情。
他站起来的时候,很高,走过来把光线都盖住了。我听见他压抑的嗓子在说:“你很气闷么?为什么一直在转脖子?”然后一只手捏着相机一只手过来把刚才那位佐藤雪莉小姐没能解开的,我的第一颗衬衫扣子解开了……
我霍然抬起头盯着他。我也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喉结一直在抖,管他呢;我直截了当地说:“强哥,你为什么要咬嘴唇?”
我们就这样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空气中那一秒一秒咔啦咔啦的响声仿佛更强了——然后我只觉门牙一阵剧痛,“嘶”的一声,猛地整个人连凳子就朝后面栽了下去。
他还拿摄像机对着我,若有所思,但是很快就把我拉起来了,我刚想痛骂你这是陈冠希呢,就听见他低低说了一声:“对不起,还痛不痛?”
我内牛满面地捂着门牙。我觉得他还是不开口的为好,一听到这样的声音,我觉得自己就从心脏开始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