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赵静柔,对于张潜来说虽然简单,但要是遮掩事实,于裴昀,于圣上来说,那都是一桩麻烦事。
看着赵静柔软了骨头妥协,张潜终于抬了抬剑,给了赵静柔逃走的空间。
菡萏在一边看着,连忙上前把腿脚发软的赵静柔接了过来,带出了主帐。
“娘子还是不要招惹指挥使了吧...”菡萏扶着惊魂未定的赵静柔出了大帐,抬眼打量着她。
“不对...”赵静柔出了营帐,素手在胸口轻抚了两下:“张潜先前断不会这般,怎么碰上六公主便会如此震怒?”
“娘子...咱们惹不起指挥使...”菡萏看着赵静柔满脸疑云,小声开口:“往后还是不要来上京大营了吧...”
张潜什么人,满上京都知道,菡萏实在有些不理解自家的娘子为何总与张潜过不去。
虽说张潜杀了李都尉,可赵静柔的把柄也被张潜握着,原本可以相安无事,赵静柔却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张潜的底线,实在令人想不通。
“张潜杀了阿允,我断不会轻易放过他。”赵静柔没理会菡萏,脑海里那徘徊着李允头颅被割下的一幕幕,声音发冷:“还有陈喜盛。”
提到这两人,赵静柔不由得想起方才营帐里张潜发火那一幕,赵静柔与喜盛生过两次龃龉,知道喜盛虽然看着好欺负,可脾气并不比陈庭玉好上多少,张潜那个低贱的奴隶,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敢在喜盛面前发火。
而喜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狗皮膏药似的追上去...
这分明是有事。
赵静柔张脸上恢复了从容:“六公主放纵任性,与安佑卫指挥使举动亲昵,菡萏你说世人知道,会怎么看待我们这位公主?”
“娘子?”菡萏也不知赵静柔在想着什么,有些疑惑。
“今日张潜在以刀恐吓你我之事切莫声张。”赵静柔也没寄希望于菡萏,冷冷瞥了菡萏一眼,便离开了上京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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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军帐中,喜盛正伏在案前,一手撑着脸颊,看着荷包上那重影的小猫出神。
方才饮过酒的那股劲上来,她已经分不清外头是白昼黑夜,头沉沉的往下坠,眼前那小猫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喜盛弯了弯眸,还以为是胖团。
正要一头撞在那木案上,额顶便贴上一只有些粗糙的手。
“嗯?”喜盛一愣,伸着手收起了自己的小猫荷包,抬眼看着张潜。
方才的醉意浅尚能有些意识,可如今那酒意上了头,喜盛只觉得眼前蒙着一层纱,连张潜都生了两颗头。
“大...”
“大人...”她循着张潜看去,伸着指头戳在了张潜的鼻梁上:“大人不是说有人来送我嘛...”
“...”
张潜方才的确说过寻人来送喜盛,可是左右思虑,仍是没控制住两条不听话的腿,折回了营帐。
喜盛不会喝酒在张潜意料之中,他有意饮她出来也是怕她在人前失了面子。
可是张潜没想到,她醉了酒不睡觉。
彼时对上喜盛那张红彤彤的小脸,张潜默了默,扯下了她戳在自己鼻梁上的手,附身勾住了她的腿弯。
喜盛见张潜要抱她,伸手就揽住了张潜的脖颈,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盯着张潜侧脸。
“大人,你说赵娘子知不知道李都尉勾结北地?”
这事喜盛方才就在想,如今见着了张潜,虽然脑袋里糊里糊涂的,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李都尉与赵静柔有情,那勾结北地之事败落之后,赵静柔应该是震惊的。
可赵静柔却选择跟着李都尉一同离开上京,抛弃家人,抛弃故地,喜盛有些不明白。
“公主怀疑赵家娘子?”张潜看着怀中醉醺醺的小人儿,眸色一滞。
“是,大人杀了李都尉是受了父皇之命,赵静柔虽然恨大人,可最该恨的其实是父皇,我是父皇的女儿,杀了我,能泄愤。”
赵静柔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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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带着面具一般,不争不抢的,可若是真的不争不抢,便不会与她计较那一盒点心,也不会在街上挡道。
先前点心铺的那事儿可以忽略不记,但是街上赵静柔堵她马车的行为,喜盛实在想不通,这才把赵静柔对自己的恶意与刺杀之事联系起来。
耳边那道奶呼呼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这想法虽然有些道理,可张潜却不敢苟同:“公主与赵娘子有过节?”
“嗯...”喜盛被张潜问的一愣,撇了撇嘴:“她抢我的杏仁奶酥,还挡我的马车,我不喜欢她。”
方才张潜还疑惑,不过这回听她如此说,张潜便明白了喜盛为何会那般对待赵静柔。
不过一个十四的丫头,睡觉还要跟着贴身侍女一起,为这么点小事不高兴也正常,只不过张潜并不认为赵静柔有胆子刺杀喜盛:“公主不必过于担心,此事会水落石出。”
“嗯...”喜盛原本是怀疑的,不过见张潜否定,她便垂下头头,歪在了张潜的肩上,打了个酒嗝,沉沉的闭上了眼。
大抵是困极了,不消片刻,喜盛便没了声,张潜端着她送上了马车,又嘱咐了诗音几句,便与公主府的马车分了两路。
彼时,尚书府的烛火未明,烛台上的火苗跳跃不止,慌得人眼睛生疼,裴昀摸索着手中的黑子,一时也觉得有些精神不济,捂着酸麻的眉心。
“义父。”张潜迈进了书室,一进门便瞧见了裴昀掩面的神色,不免有些担心。
“泽旻回来了?”听到张潜的声音,裴昀也抬起了头,看着立在门前的张潜:“公主府那边可布防了人?”
“安佑卫之人已在暗处,义父尽管放心。”张潜坐到了裴昀的对面,目光落在了棋盘上的残局之上。
“嗯...”张潜做事,裴昀从不过多干涉,点了点头,忽的瞧见了张潜手上缠着的那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