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完,看着叶蓁蓁的脸色,却不敢把江北然亲自带人来的事告诉她,怕她心里受不住。
倒是老头在旁边冷哼了一声,刚刚县令特意派人在围栏外送过来一封言辞恳切的信,跟叶老头解释了一下围庄的原因。叶老头明白,自家老二在京城任着户部左侍郎,县令自然不愿意得罪自家人。这一次是汉王下的命令,他一个七品芝蔴官哪儿能干涉得了?只好照着办罢了,怕自家人记恨上,便特意让人送过来一封信。
老头虽然很少出门,可他对朝中的局势还是比较清楚的,叶炳添偶尔也有信过来,会隐晦的提及一二。汉王欲拥兵自立的念头不难知道,只是今上一直纵着他,只要不涉及到谋反,其他事便是出格了一点,也不过是不痛不痒地申斥几句罢了。
而汉王与户部徐老抠的矛盾,叶炳添再清楚不过。徐老抠要为整个折月王朝千方百计地弄银子,省着花,而汉王则要想方设法地多弄些花销,作为户部要员的叶炳添再是八面玲珑,有些事也是撇不开的。
至于什么疫病的理由,老头子并不信,庄子就这么大,也没听说谁家有人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更没死人,凭什么理由二话不说就把庄子围上了?还不是公报私仇,故意为难他们老叶家人吗?
这时候老头格外地希望仁厚的太子能早点掌实权,免得汉王老是这么霍霍。不过这些话他不可能跟叶老太太说,只是跟叶蓁蓁说道:“丫头,有个事,祖父觉得还是得跟你说一声,带人来围庄子的,不是别人,是江家二小子。”
说完了,他打量着叶蓁蓁的神色,见她只是惊讶地抬了下眼,然后便又把眼垂了下去,倒没有失望气恼的神色。
叶老头想了想,终归两家要结亲的,如果孙女心里留下疙瘩就不好了。所以他又道:“丫头,叶说昨日汉王往北大营走了一趟,估计是那时候下的命令。小江他大小虽是个将军,也终究是个臣,汉王的命令他不得不从,你想开点,别往心里去。”
老头话少,难得说这么多的话,这时说完这些,便不想再说下去了,叹了口气,叫来下人,让寻些醋,先把院里院外的先泼上。他不懂什么消毒杀菌的事,只知道洒些醋总是有好处的。
庄子里本来有个大夫的,前两天出门了,这时还没回来,此时这个被兵围起来的地方,顷刻间像变成了一个绝望的孤岛,不是谁都像老叶家人这么稳得住的。
天色渐晚,江北然见士兵们在庄外已经安营扎寨,此刻正有人在埋锅造饭,烟火气袅袅升起,可平时这个时辰炊烟袅袅的庄子里却没有多少人家生火做饭,想来是人心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