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意地看我,等我回答。
我没有可说的,他问的问题太过复杂。
他如果不惹我,我就不恨他。
至于这一段时间以来有没有减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增加抑或减少,于我和他的关系的改变,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早已成为陌路。
如果不是他追上来,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何必管我怎么想。
他在对面殷殷望我。
如果当年抢夺公司的是别人,一定对我避之不及,不知道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追上来。
态度又这样地诚恳,几乎要令我相信,果真如同这段时间里他经常说的那样,他爱我。
但以前阴影太大,我早已经不能去相信他。
他做过的事情,有可以让我相信的吗。
以前的那些事明白告诉我,被爱是件奢侈的事。
我也早已经不相信爱情。
由于经验,现在我只相信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我脸上表情变化的一丝一毫,他都在对面看在眼里。
等最后我的表情定下来,他露出苦笑:"一点也没有少吗?"
我不答。
没有答案,我的答案也不重要。
他轻声唤我的名字,说:"尽管这样,我也不放你走。"
我不搭理他,只环顾散布在周围的保镖,然后转过来看着他,面带笑意:"那个人没来?"
他直直看我。
我和他都知道话里指的是谁。
我回看他,眼睛里毫不掩饰地告诉他,如果他敢带我回去,那个被我敲晕绑在床下的人,就是他的榜样,并且这次,我不会留手。
如果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整夜和我睡在一起,我有的是机会。
他的目光晏了晏,居然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很意外。
这对他来说,倒是从来没有过的。
难道我宣布要杀他,让他受到了打击,如此难过?
还没有想完,颈后突然传来一阵巨痛,眼冒金星,我意识到自己在向前倒去,突然又被什么阻挡,停止了倒下的趋势。
然后,我陷入了黑暗。
原来刚才,他是和手下打了暗号,让他们来打晕我,然后在他们从后面掩过来时,故意移开目光分散我的注意力。
他果然不会有所示弱,如果不在对峙中随时保持强势,也就不是他了。
醒来在医院,是白天。
我在一间单独的病房,他趴在我的床边,睡得正熟。
鼻息平缓,面容安适,似乎真的不把我说过要重伤他的话放在眼里。
我摸一下脑后,还有些痛,但应该无碍,我受到的,没有我砸他的手下那么狠。
我下床倒水喝,拿着杯子在屋里逛来逛去,从病房走到外面客厅。
没有人,他的保镖们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竟然放心我和他单独在一起。
如果可能,现在从这里逃出去也不错。
对面病房的门开了一半,从里面传出说话声。
我好奇地往里一望,看见其中一个认识的保镖。
他们正在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医生说应该很快",还说"他不是专业的,大概下手重了点。"
我心下一动,向那边走过去,敲了敲门。
他们见是我,全部站了起来,领头的一个问:"您醒了?觉得怎么样?"
我回答说:"没事。"向病房里面走去。
病床上的,果然是那个保镖,输着氧输着液,看起来比我严重多了。
他还没有醒,旁边有个十七八岁的男孩陪着他,他们说是他的弟弟。
我刚要对那个弟弟说话,有一个保镖上来打断我,说了些别的。
听他们说了几句话后,有人过来叫我,说他们的老板醒了,在找我。
我只来得及和那男孩说了句"不要担心,会治好。"就被催着出了门。
刚醒来的那男人在那边客厅沙发上坐着,笑着望我,人畜无害的样子,让我几乎没有"被他抓到"的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