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等着我,他身后的人们也等着我。
过了很久,我开口:"不要管你弟弟了,反正我这边,不会找他做什么,里面那个人我不知道,不过我没有什么事,不准备处置他什么。"
手术室里那个人应该也不会找他做什么,他重伤,是他让别人刺的,说不定还利用往日恩情,加以逼迫。
不过,这时候开口说话,于我真是困难的事。
但眼前这么多人等着,而且,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更加屏息以待。
不好叫他们等许久,我也不想让自己耽搁太多时间。
我认真看向他们,点出几个人的名字:"我和他约好什么时候可以走,你们几位应该还记得,现在就是我走的时候。"
他们一片哗然,公推一个人来和我说:"先生并没有骗您,小弟是真要杀您,我们拿身家性命作保。"
我觉得歉意,对这几个对我提出用身家性命作保的人,于是给他们最大程度的和颜悦色:"我知道,我相信你们几位的担保,但我真的不能留下来。"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好。
我换了斩钉截铁的语气和铁石心肠的面孔,告诉他们:"等他醒来,请帮我转告,以前的事我原谅他,我也相信了他这次的诚意,--尽管他表达诚意的方法让我难以接受,不过,真的已经相信了。但是除此之外,说到别的,我早就不喜欢他,没有办法。"
伴随着话音,我不由自主地轻轻摇头。
他们再表达意见,我截住他们:"绝无可能。你们应该已看清我的态度,我可曾对他有过主动接近?"
不管他们罗嗦,我转头就走。
没有人追出来。
很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一般人谁会不懂得。
不懂的只有那个人。
出了医院门,想了想,决定去他家里,拿我的皮箱。
那是我的东西。
不过如果实在拿不到,也就算了。
有两个人追下来,求我再加考虑,认为我应该当面与他说清楚。
我婉转而明确地拒绝,告诉他们,由他们转告也是一样,我和那个人无话可说。
他们悻悻,转而问我是否需要车辆。
我再拒绝。
他们终于回去。
我去他家,屋里只余一个佣人,我进屋拿了皮箱,道别之后,干脆地离去。
不到一小时,我到达机场,两小时后,上了飞机,再过几小时,站到我和他都从来没有到过的一处土地上,终于全然地把他和他的屋子抛在身后。
暂时的。
不过,我总有一天会遗忘,让他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影子。
我这样想。
19
我坐着计程车,在这不熟悉的城里巡视了一圈,觉得不想在这里住下来。
不过本来也不准备在这里停留过久。
这个坐着飞机来,很容易被查到我的行踪的第一站。
于是我专心找个补眠的地方。
从早上醒来后,才过了不久,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但是现在已经十分想睡。
这几个小时,是我有生以来,经历过最紧张的时刻。
前两次费尽心力,从他那里逃跑时,都没有感觉这么累过。
强烈的冲击接踵而至,扑面而来,犹如台风过境。
其直接后果就是让我觉得精神不够,不堪负荷,想睡。
找了间看上去还算满意的宾馆,订了房间,我进去倒头便睡。
几乎是挨到床便睡着了。
睡得很熟,不过却睡得不怎么安稳。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我发现自己在睡梦中,似乎是一直发着低烧。
难怪睡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