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简直是蔫了,还好酒足饭饱,只需要洗个澡再泡个澡,爬上床会周公,这一天也就算对付过去了。
周日下了些小雨。
聂细卿撑一把伞,走进一片公墓之中,远远地,有个女人一身黑衣,大衣配上长裙,正将一束花放在一座墓前。
女人优美的脖颈,在黑衣黑发的映衬下,白得几乎有些刺眼了。
12月17日,聂细卿父亲的生忌,没想到还会有人记得来这边看看。
聂细卿放缓脚步,却没有停,一直走到雍容华贵的女人身边,也将一束花放在墓碑前。
碑上没有名字,没有任何信息,就简简单单一个碑,此刻在淅淅沥沥的冬雨中,显得有些寂寥。
墓前多了束花,女人动作一顿,回头,看住了聂细卿:“阿卿?”
这个女人非常漂亮,眉眼间和聂细卿非常相似。
聂细卿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阿卿,是你吗?”
聂细卿拧了眉。
“我知道是你,这些年……这些年你还好吗?”
聂细卿没有答话,完全忽视了她。
本来打算在这边和老爸说会儿话,但看现在的场景,也只有下次再来了。
放好花,聂细卿转身就走。
眼看着聂细卿不想交流就要走的样子,女人急切地又喊了一声:“阿卿!”
面对着女人急切的声音,聂细卿终于还是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一切都好。”
说完继续往前走去。
背后的声音大了些:“你还在恨妈妈!你一直在恨我,对不对?”
聂细卿转过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只是没想到,您还敢来看他。”
女人眼里顿时蓄满了泪,却只是看着聂细卿,一句话也说不出,下一秒,大颗的眼泪扑簌簌滚下来。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聂细卿没再多说什么,垂下眼睛往回走,脚步一点也没有停,快速走出了公墓园。
出了公墓,聂细卿开了一小时的车,到了一个乡村。
挺漂亮的一个村子,依山傍水的,风景很不错,是一处远近闻名的旅游景点。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村里家家户户从事的行业基本都和旅游相关。
家家户户都是几层的楼房,一个一个的房间都设了农家乐等等,聂细卿停了车,在路的转弯处的小楼房前停下。
楼房前,一位穿着灰色羽绒服带着一顶黑色帽子的老爷爷正在买鱼。
是种小白鱼,捕鱼人天还未亮就去湖里将小白鱼捕上岸,然后沿着村子从村头卖到村尾——这些小白鱼,对于当地人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小杂鱼,但是对于前来旅游的旅客来说,却不是这样——农家乐店主买了这些,洗洗弄弄下锅做出香香的一盘摆上桌,对于旅客来说,就是一顿原汁原味的湖里美味。
老爷爷笑眯眯地买了一网兜,提着就在门口的水井前处理起来。
看起来精神头很不错,身子骨也很硬朗,看到这样,聂细卿禁不住笑了。
他加快脚步走过去,蹲到了老爷爷面前:“爷爷。”
“唷!什么时候到的?”老爷爷抬头,看到聂细卿就笑开了,眼见着他帮忙,连忙说,“你别来,我快得很。”
“没关系,我来。”聂细卿挽起袖子,从老爷爷手上拿过网兜,帮忙处理了起来。
说起来,聂细卿的厨艺,可能就是从小跟着这位老爷爷学来的基础。
爷爷叫丁义章,不是亲爷爷,却是将聂细卿亲手养大的老人,为人非常乐观,非常善良。
聂细卿身上的很多品性,大概就是跟着他学来的。
今天是聂细卿这个月第二次来看他,丁义章开心得很,处理完了小白鱼,眼看着今天需要吃午饭的游客不多,干脆临时决定歇业半天,和聂细卿两个人简单地做了顿,爷孙俩一张桌子上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