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温情的外衣,虽然略显凉薄了点, 但其本质是理性, 情分和本分一条一条列得清清楚楚,绝不含糊。
或许顾舟本人也并没有这样过活,万事“关我屁事关你屁事”也不是他的性格和行事准则,否则顾非也这边出事,天塌了他也不会回来。
他也不是要顾非也变成一个理性到可怕的人, 长这么大了性格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改变, 他只是把最极端的情况展现给顾非也参考, 后续怎样,要看顾非也自己的考量。
顾非也忽然想起了导致他和聂细卿冷战的那次对话——聂细卿看得比他透,只是有些话,顾舟方便和他说,聂细卿这个本身就站在天平上供衡量选择的人却不适合。
顾非也辗转反侧了几乎一整夜,直到快天亮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一早,前晚喝了酒的顾非也给渴醒了,渴意战胜困意,他爬起来喝水。
喝着喝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拿着杯子不动了。
刚好聂细卿提着早餐来看他,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床上拿着杯子沉思的人。
不管顾非也怎么不爱搭理他,聂细卿总不会跟他计较,他将保温饭盒放在一边,走到顾非也面前,把他手里歪歪的水杯扶正。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杯子都要掉了。”
顾非也下意识地握紧杯子,眼神落到了聂细卿的手上。
“带了蔬菜粥,现在要喝点吗?”
顾非也“嗯”了一声,也不知怎么的,见聂细卿要走连忙伸手去拉。他左手抱着水杯,右手突然伸出,重心偏转,非常混账地把杯子翻在了腿上。
顿时,裤腿都湿了。
五分钟后,刷完牙的顾非也穿着新换的裤子,没精打采地吃早饭。
聂细卿在他身旁坐着:“你很心不在焉。”
“嗯。”顾非也承认,他问,“今天几号了?”
“22。”
顾非也沉默了一下,又说:“快过年了。”
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落寞,并且饭还没有吃完。为免他消化不良,聂细卿就等他慢慢喝完粥,再过了五分钟才开口:“想好了吗?”
顾非也看向聂细卿:“什么?”
“非非,我不是逼你或者催你,只是,能做决定就尽快。”
就算聂细卿说了没有催的意思,就算理性上都明白聂细卿这样做的道理,可感性一点看来,这是第二次,聂细卿催他答复关于分手的问题。
顾非也最近有两样不能想,一想就心里闷到完蛋,一个是潘烟不回来,一个是聂哥要分手。
心闷。
聂细卿又说:“我家的钥匙,工作室的钥匙,你都拿着,家里你的一切,都会是原样。”
这是在向他许诺要等他的意思了。
顾非也于沉默中没有反驳。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自己说的那句“不会分手的,你死心吧”,力度非常轻,根本没有任何诚信可言。
可能事实上,抛却私情,也许他本身就偏向于这个结局的?
他想:顾非也,其实你没那么喜欢聂哥吧?要不然怎么会就这样妥协分手?
又想:不对,不是这样的。
顾非也问:“聂哥,我不知道我和你的理解是不是有什么偏差,你问了我这么多,我也有问题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