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佛前听教,悟的是普度众生,是将慈悲带给世人,可如今他在做什么?何雪衣扪心自问,他在做什么?
他与自己的亲弟弟刀剑相向,让天下陷入战火,让多少家庭背负生死离别,他问自己:何雪衣,你究竟在做什么?
看看这些苦难的士兵,看看鲜血铺就的战场,假若当初不曾踏入庙堂,如今,是否又是另一番局面?
不可否认,在自问的那一刻,何雪衣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违背了自己的诺言踏入官场,后悔如此无情地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于佛前修炼出的心若止水在那个黑衣的男人面前总是溃不成军,仿佛忽然失去了考虑后果的能力,冲动,冒失,像一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
不过错已酿成,那么就尽全力挽回过错,不再让更多的人埋骨于黄沙当中。
何雪衣望了眼痛苦呻吟的伤员,面无表情地离开。
入官场,一方面是要将自己的才能报之于天下,将太平赋予天下,一方面,是想暂时远离墨漪,却抵不住造化弄人,当两朵并蒂的莲背道而驰,命运似乎就已经注定了。
本是同根,合则天下安定,分则乱世无常。
此后又过四月,两边军士打打歇歇,死伤数少了,却也不见得轻松,局势反而更加紧张了。
议事军帐里,斥候传来的消息在众人手上传开,何雪衣披着一件白色毛领的披风,指尖在桌上无意识地敲了敲,这是他思考时下意识地动作。
“玄天门已经坐不住,嚷嚷着退出了,玉石宗也有了意见,另外还有几个经不起耗的小门派也在闹,依我看,这无纱军怕是要准备解散喽。”
“这几个都是小门派,江晚吟怕是不会在意,我看还得继续下去,等那几个实力厚的门派也退出了,咱们这仗也就算是能打完了。”
“从消息看,这起义头子应是江晚吟了,待到左右无援,他一个观雪山庄虽然厉害,但又怎么抗得了我应天大军?”
“正是正是。”
听着几个军师将军议论,何雪衣却只从中看出一些怪异,他淡淡开口:“事情恐怕不会如此简单。”
“哦?”众人疑惑:“相国有何见解?”
“江湖门派林立,多如林中木叶,玉石、玄天对于无纱军来说,不过是百之一二,观雪山庄虽为一派,却占了极大部分,由此可见,这观雪山庄不容小觑,否则也难以独登武林盟主,何况,消息上这几个小门派退出的也太过干脆利落,既然淌了这浑泥,再退,又怎会容易?”
何雪衣娓娓分析,目光在沙盘上一掠,继续道:“近几次无纱军打来的士兵明显少了,而少的这一部分,却比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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