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笙将何墨漪安置在榻上,立即拿来药箱将他的手仔细上药。上药时,凉生见男人眼角赤红,眼中隐隐有水色,仔细再看时,那双眼又分明是干的,没有半点泪痕。
凉笙从小服侍公子,自然知道这腿是来到北雪之后才出现问题的,不过他只是一介凡人,并不懂那天规,只是心疼自家公子,一心期盼这腿能快点好起来,公子多么骄傲的人,如今不良于行,今日又这般狼狈的摔倒在地,心里想必很难受。
何墨漪乖乖坐着,任由凉笙给他上药,目光落在正被上药的手上,眉眼低垂,一动不动,像是丢了魂。
凉笙本不叫凉笙,是并蒂小筑里服侍墨漪的侍童,并蒂小筑烧毁时,墨漪遣散小筑所有下人,没想到凉笙竟然寻来北雪,还记得那小侍童穿的单薄,清秀的眉眼,在雪天里脆生生地站着,只道:
“凉生没有家人,无家可归,公子救了凉生,凉生便一辈子服侍公子。”
从此便一直在何墨漪身边呆着了,论忠心,无人比他更甚。
何墨漪想,如果那个人也能如此,那该多好……
“‘凉生’这个名字倒是不大好听,以后你就改做‘笙箫’的‘笙’吧。”
凉生一怔,虽不知为何突然会被改名,但也明白这是公子一片好意,遂立刻点头道:“是,凉笙谢过公子。”
☆、墨字诛心,恨私情竟比纸薄
刚上完药,门外忽然传来说话声,凉笙收起药箱,看了眼门口,对何墨漪道:“公子,想必有人造访,凉笙去看看。”
“嗯。”何墨漪心思显然不在其上,他目光落在地上散落的棋盘上,那四分五裂的棋盘现在怕是再也难以修复了,即便是世间最为技艺高超的工匠,恐怕也束手无策。
何墨漪幽幽叹口气,破镜难圆,断玉难补,呵,你果然是我的好哥哥啊……知道什么样的话最是伤我。
思虑间,凉笙已经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是江盟主命人送来的蒿草,说是近日来瘟疫扩散得有些快了,让我们预防着些。”
何墨漪神情一变,瘟疫?!
“为何近日没人告诉我?”
“什么?”凉笙一懵,不知他指的是什么。
“瘟疫爆发,为何没人告诉我?”何墨漪面沉如水,眼睛里酝酿着愤怒。
“这……”凉笙哑然,讶异道:“公子你竟是不知吗?将盟主没有告诉你?”
何墨漪内心焦急,想到何雪衣离开前那句“天下生灵涂炭”,忽感一阵心悸,他早该明白的……早该明白,三年没有任何联系,自己薄薄一纸信笺居然能直接邀来雪衣,这其中,原来是这个原因!
凉笙看自家公子若有所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竟是越来越白了,忽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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