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并蒂孪生特有的心灵感应,何雪衣觉得,这一场持续了三年的战争,今天怕是就可以停止了。
一路人马浩浩荡荡的向云塔行去,何雪衣身骑黑马,行在队伍的首位,应天军旗在风中摇曳,白底金字,沾着暗红的血渍,昭示着战争的残酷。
远远的便看见云塔前面的空地上摆开了阵仗,最前方放了把椅子,何墨漪稳稳地坐着,身旁侍童手里捧着一柄乌鞘的剑。
距离百丈时,何雪衣停下了马匹,整个队伍随之止步,与无纱军遥遥相对。
四目相对,两颗心蓦然一动,谁也未曾开口,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今日,便让这一切罪孽尘埃落定!
场地上数千人齐聚,竟没有一丝声响,气氛压抑而紧张,战马们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氛围,不安的踢踏着脚步,嘴里不时发出“咴咴”的叫声。
何墨漪贪婪地用目光描绘着何雪衣的眉眼,不放过他眼中流露出的一丝一毫的神情,仿佛怕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了一般,眼神幽深而炙热。
终于,何墨漪开口打破沉默,他目光环视一圈,见众人各样的神情,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清河战役三年不破,想必诸位也等急了,今日墨漪便代无纱放下战帖——”
说至此时,何墨漪目光锁定何雪衣,何雪衣似有所觉,虚握着缰绳的手猛然收紧。
“——何墨漪向何雪衣宣战,若相国赢,则无纱军退避回山,年年上贡;若在下赢,则应天军退避回巢,交出王座!”
带着内力的声音传遍了旷野,引起所有人的骚动。何雪衣心里一惊,目光如剑,直指何墨漪。
何墨漪唇角带笑,又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形象,三言两语,好似饮了一杯午茶,说的却是改变天下局势的话:“怎么,相国意下如何?”
十里黄堤,焦土破城,凄厉的哭喊和漫天大火,这一份能止天下战乱的战书一下,让多少人心动不已。可是何雪衣不会,他很清楚,这是何墨漪在认输。
自己这弟弟,定是在向自己妥协。
他定然明白自己所求所愿,可是兄弟间刀剑相向,何雪衣却是开不了口的。
不论是谁输谁赢,何雪衣求得的不过是天下太平、无辜往生,私人恩怨在天下黎民面前不再重要,能使众人不战而分出输赢,已是最好的法子了。
何雪衣紧了紧薄唇,一声“好”已经传了出去。
何墨漪朗笑,左手一拍扶手,右手一握凉笙所捧剑柄,整个人飞掠而出,墨阳剑出鞘,剑光如虹。
“来战!”
见他持剑而来,何雪衣亦是一拍马背,飞身而起,黑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棠溪剑蓦然出鞘,何雪衣如飞鹤展翅,迎向那提剑而来的黑莲。
现在,这里是属于他们的战场。
☆、兵戈相向,来世不愿与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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