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塔无法改变这个既定的即将到来的事实,他只能接受,顺着沈长聿的意思,寄希望于那一天不要那么快到来。
他所隐藏的秘密一旦暴露,那些他费尽心机营造出来的过往和甜蜜都将付诸流水,恐怕他们之间连这样简单的下下棋都没有办法做到。
维塔什么都不会说。
这段时间,王老头也来过几趟,见沈长聿自己和自己下棋看起来格外无趣的样子,强行留在屋里陪着他下,就差在离开的时候把装着棋子的铁皮盒子抱走了。
嘴上说着一般般、很无趣、也就那样的王老头不甘心的离开了,下一次再来的时候抱着一整盒崭新的棋子,还打了一张合金的棋盘来显摆。
得意是真的得意,打脸也来的特别快,王老头把棋盘往桌上一放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宝贝比那张都快烂了的纸棋盘横纵都少了一个格子。
棋盘小了不像大了,连磨一磨找个合适的大小都做不到,只能从头来过。
沈长聿安慰他可以将就着用,只是他的安慰什么用也没有,老脸气的通红的王老头跳着脚离开了,说什么也要再弄一个。
王老头送来的食物和刚打造的棋子让沈长聿清楚,王老头很神秘,绝对不只是他认识的这样普通。
这时候去追寻对方的身份无意义也没必要,吃人手短拿人手软的那个人如今已经从王老头变成沈长聿了,以沈长聿的性子更不该平白惹事。
维塔也是一样的选择: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出去了,真被人抓到线索就不好了。你想要报答他,等风头过去了我们走远些,多打些血兽替他换些东西吧。
维塔摸透了沈长聿的心理,知道什么才是沈长聿心底真正的想法。
以王老头的身份,他真的缺这些吃的东西吗?或许他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但是他没有。
给的是一份心意,仅此而已。
只是就像维塔一直畏惧着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一样,这样平淡的、安逸的生活甚至还没能撑上半个月就终于迎来了终结。
沈长聿睡眠很浅,这是在红石星上度过的四年磨砺出来的,曾经只有实在熬不住了而维塔又苏醒着的时候他才会放任自己好好睡一觉,而维塔作为一道寄居在沈长聿身上的意识体更是连睡觉都不需要。
这段时间也是为了让沈长聿能多一些睡觉的感觉,不一觉睡醒发现自己正左手右手下着棋,感觉多少还是有些惊悚的。
这天天才刚亮,沈长聿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了,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窗边,掀起窗帘露出一丝缝隙往外看。
维塔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正在查看情况。
日光刚刚从地平线处跃起,只有半个天空亮起些光,剩下的那一半还能看到夜晚的星子,少有人会在这样的时候出来。
对面的建筑上有许多红色的光点,有些黯淡的没入黑暗,有些在特定的角度下反射着光芒,危险与恐怖并行。
那是血徒,许多血徒聚集在他们对面的大楼上,有些攀在外头,有些站在阳台上,日光渐渐升起,将他们的存在一点点暴露出来。
沈长聿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血徒,他第一时间放下了帘子,怕被对面的血徒发现这边的动静。
沈长聿:怎么会这样?
维塔:我也不清楚。
只是他们来此的目的除了沈长聿还能有什么,那些血徒注视的目光分明是正对面的这栋大楼,而这里除了王老头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的活动痕迹。
不是来找他的难不成是来找王老头的吗?
不论原因到底如何,他们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沈长聿和维塔都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在他们自以为安全的这段时间里面,已经有血徒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并且已经要出手了。
沈长聿沉迷着,若一切真的是这样,那王老头只能说是被他无辜牵连的,人家在这里住的好好的,是因为他被人盯上了而牵扯进来的。
他想要过去看看王老头的情况,却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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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止住了脚步,外面有人说话了。
那个人是在你这边吧,把他交给我,或者你杀了他,我不希望他在别人的手里。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慵懒又带着几分冷冽,完全矛盾的存在,说着随意的话,声音并不大,似乎并不在意她对话的人有没有听到。
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维塔便开口了:这是血徒。
没人比他更了解血徒,他们那些拐着弯弯绕绕的语调总是在为自己谋求着什么,抑或是隐藏着什么。
沈长聿也清楚,能站在血徒堆里自由的说着话的,也就只有他们的人了。
而这女人话中的意思,沈长聿已经知晓。
她是在对话王老头,而他所说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她想要了他的命。
一个能代表着无数血徒发声的女人,甚至那些人更有可能是被这个女人带来的,只为彰显她的实力与决心,那么被她对话的王老头到底是什么身份,明显自身难保的沈长聿根本没有猜测的余地。
什么风把你刮到我这边来了?老头子我每天就在这边晒晒太阳睡睡觉,怎么的,你还想着带人来找我麻烦,红血会就是这么处事的?
是王老头的声音。
女人是红血会的人,隔离区两大阵营之一,血徒的势力。
能与之对话的人类阵营只有一个人盟,也就是说王老头很有可能是人盟的人。
这里不是你们的地盘,苍老的声音一改平日的轻松姿态,头一次带上了些严肃与漠然,陆会长,你越界了。
会长?
那个女人是隔离区血徒最大势力的领导者。
女人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把人给我,我现在就走。西南城区让给你们,这是我的诚意。
你说的人并不在我这,王老头眯着眼睛看了看不远处的警戒线,突然笑眯眯的开口:血徒大批聚集,现在已经靠近了警戒线,净土那边随时都可能发动攻击,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早知道你不肯让给我,女人的声音突然柔和了些,呵呵的笑起来,我们从净土那边得了些东西,今天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王老头的笑脸维持不住了:你想做什么?
对方既然这么说,自然有办法,甚至把握很大,王老头只是不知道她依仗的是什么。
放心,不会伤到你。
有那么一瞬间,沈长聿只觉得心惊肉跳,维塔也是同样。
沈长聿飞快的向外奔去,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这种对危机的感觉来的太晚了,他根本无法躲开。
就在他迈出步子的下一秒,背后铺天盖地的热浪,沈长聿甚至还来不及回头看就被力量冲击着飞了出去。
浑身剧痛,烫的人呼吸都无法,碎石砸在他的身上。
眼前发黑,这种感觉沈长聿在前不久已经体会过了,弱者的感受。
他有些恍惚动了下,茫然的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