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笑得不怀好意:“要不要兄弟给你做下准备工作,增加点浪漫氛围?”
男人喝水的动作顿了下,扭头望了过来,眸光幽深。
*
言桑一上午都在走神,表情恍恍惚惚,跟她说话也不应,像是在神游,连一向神经大条的静儿都发现了异常。
静儿偷偷打量她会儿,看了眼站在讲台上吐沫横飞的马克思老师,隔着婷子,冲她砸了个纸团。
言桑盯着面前的纸团好大会儿,才后知后觉拆开查看。
静儿的字体自成一派,比鸡爪挠过的还要狂野,言桑蹙眉看了好大会儿,终于看懂几个字的意思。
[咋啦你,一上午都丢了魂似的,失恋了?]
“失恋了”三个字像是刚烧开的热水,烫的言桑眼皮一跳。
她拿起水笔回信,递给婷子,又由婷子传过去。
[没事,姨妈来了。]
婷子作为中间传信人自然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她小心翼翼瞥了女孩一眼,表情有些复杂。
从昨晚接完那个电话,言桑便突然失魂落魄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问她也不说,看上去似乎有些一言难尽。
静儿原本就大大咧咧的,听她这么说,信以为真,继续埋头玩手机。
言桑昨晚没睡好,到了中午困得眼睛酸疼,下午的课让婷子帮自己请了假,躲在被窝里睡得昏天黑地。
也不知睡了多久,下午迷迷糊糊要醒的时候,放在床筐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的。
言桑缓缓睁开眼,突然有一种直觉,打电话的人很有可能是陆倾北。
她翻了个身面向墙壁,心砰砰乱跳,就是不敢摸手机。
对面的人却颇有韧性,第二个电话没人接,第三道铃声继续响。
那声音像铁钉,一声声锤在胸口,她的心在期待与克制间煎熬,最后那份强烈的情绪战胜了理智,拿过手机滑动接听。
陆倾北以为这通电话同样没人接,正准备放弃过会儿再打,那边突然接通,耳边寂静,似乎有轻微的呼吸声。
陆倾北怔了怔,反应过来后轻唤了声:“言桑?”
他声音低沉清冽,同别人说话调子总是冷冷淡淡,像寒冬最深最厚的积雪,偏偏面对言桑时,那积雪化成一池春水,水面涟漪漾漾。
这一声轻唤,瞬间把她从火山岩浆边拉了回来。
女孩眼眶微热,她深吸了口气,压住胸口翻涌的情绪,轻应了声:“嗯。”
终于听到女孩柔柔软软的声音,男人打电话之前紧张的心情蓦地放松下来,薄唇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我回来了。”
像是在刻意报备行程,连声音都那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