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师弟你在不在?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书桌前的人猛然回神,飞快合上眼前的书籍,起身跑过去开门。
门外,觉醒一只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的注视着紧闭的房门,在对方打开房门的瞬间,故作惊喜的将身后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看,师兄给你买了什么!
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甜味。
江流视线从糖葫芦上移开,落在自家师兄脸上:为什么要浪费钱买这种东西。
庙里没什么香客,四人的伙食费用都需要师傅去想办法,师兄为什么要不懂事的买这种零食回来。
不懂事的师兄晃了晃那根遭受嫌弃的糖葫芦多亏昨天师弟你找到的那颗桃树,我今天跟师兄下山去卖桃子,整整赚了三两银子,这是奖励给你的。
其实是觉明在路边,看到山下的孩童都围着糖葫芦在转,想到山上的师弟好像从来没吃过这个东西,因此才特地花了二文钱买了一支回来。
黑蜘蛛说的话,跟师兄的对上了。
江流接住那根糖葫芦,阿弥陀佛,是我错怪师兄了,对不起。乖乖道歉。
快吃吧,可好吃了。
觉醒送完糖葫芦就去了厨房,他们用那三两的银子买了很多的米面还有红薯土豆,接下来两个月,他们不用再为食物烦扰。
江流拿着糖葫芦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举着糖葫芦的人望着那红彤彤的果子,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好像生病了,总是忘记很多东西,等师傅回来后,跟师傅说一声吧。
第六章
陈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盘腿坐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他刚抬头打量四周围,不远处的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陈炜抬头看过去。
法明长老手里拿着一盘切开的桃子,走进来瞧见小徒弟呆呆的盘腿坐在蒲团上,眼巴巴的望着他。
吃一块,挺甜的。一盘切好的桃子,递到了陈炜的面前。
情况不明的陈炜扬起嘴角,从盘子里拿起一片桃子,顺便谢了对方:谢谢师傅。
法明脱了鞋子,拉过一旁的蒲团跟他打对面坐好,师徒俩单坐着,一口一口的吃着桃子。
陈炜手里的桃子很快吃完了,可他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目的。
眼看着手里的桃子就剩下最后一口,打对面坐着的法明比他快一步的吃完手中的桃子,随即放下盘子,拿起一旁摆放整齐的经书。
你现在的字写的越来越好了,应该让你觉醒师兄跟你学学。法明打开其中一本,看着上面铁画银钩一样的字体,满意的点点头。
抄写完这本书后,对无量寿经有什么想法。
啃着桃子的小和尚,呼吸停顿。
数秒后若无其事的开口道:师傅你见过有和尚因为念佛,就去往生极乐净土吗?
法明长老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画面,眼皮子抬了抬;这就是你抄写完这本书后的心得?
陈炜尴尬了,天知道那本书的内容是讲什么的,听名字难道讲长生?
他只是企图转移一下话题,不过结果看起来转移失败了。
很快吃了一片桃子的人,被法明长老从房间里赶了出来,一起被赶出来的还有那本据说是他抄写的经文。
重写十遍,什么时候理解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法明丢下这句话就将徒弟丢在门外。
徒弟大了,开始问起一些让大人头秃的问题了。
法明揉着自己的光头想着,还好刚才形象绷得住,没毁。
不过这小子问问题的样子怎么跟觉醒似的,那小子小时候也张口就问他,有没有见过观音菩萨。
如果没见过的话,为什么要信。
许愿能成真吗?不能成真为什么还要给供果等等让法明头疼的问题。
这才几年,他又要开始回答这种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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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炜抱着书籍,懒洋洋的往自己的禅房走去,经过自己屋子的窗台时,坐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小黑蜘蛛精瞧见了他,远远的冲着他招手问话:你身体好点没。
???我身体怎么了?陈炜将它从窗台上拿起来,放在自己肩上询问。
小黑伸长自己脖子,凑近了看他脸上的表情。
你心情又好了?看来你师傅的本事还挺高的,你不是说感觉自己这几天记忆出了问题,所以去请师傅帮你看看身体么,怎么又忘了。
这人类的记忆,好差啊。
陈炜抱着书,皱紧眉头;我是这么跟你说的?
对呀,还给我蹭了一炷香的手掌心呢,还跟我吵了一架,然后你就说身体好像有问题,要去找法明长老。
小黑将他今天做的事情都解释了一遍。
站在窗台边上的人,回忆了一下小黑说的那些话。
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是每一件事情他都没有印象。
小黑躺在他肩上,打了一个哈欠,斜眼看到他脸上迷茫的表情,叹气;看来你又忘记了。
陈炜是真的没有忘记,他只是怀疑这个身体是否真的有问题。
否则怎么会,三天两头忘记自己做过的事情。
而且第一次忘记,就整整过去了四年半,现在是一天一变,这要是不看大夫,陈炜怕自己明天连小黑都忘记是谁。
想着心思的人,沉着脸进了自己的禅房,自动走到书桌跟前拿笔写下自己这几天来的体验。
一觉醒过来就过去了四年半,今天上午的记忆没有,昨天上午跟前天晚上的记忆也没有。
跟小黑所有的对话,只记得一半,不记得吵架的事情,也不记得它要离家出走的事。自己为什么在法明长老的房间也没记忆。
书案前的人,很快写满了整整一章的内容。
望着那些自己写下来的文字,陈炜看着上面一样样所记录的内容,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
小黑正抓着小和尚的衣领,想近距离钻进去,八只脚已经伸进去四只了,眼看身子也要爬了进去,一只手掌从天而降将它提起。
放在笔筒上面。
小黑,那个跟你吵架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炜心底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还没有得到认证。
那不就是你么,有什么不一样。
小蜘蛛精对他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陈炜摇摇头,打开那本他带回来的经书,从第一页翻看到最后一夜,又拿笔跟着书本上的内容,在空白处随心所欲的写了几个字。
字体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一个人变化再大,从小养成的习惯,却不会因为短暂的失忆,就全部忘记。
陈炜再抬头,打量这个简陋的房间。
更是直接明了的摇头,他不喜欢这种朴素到寡淡的风格,就算穷,后山的野花至少也要移植一株放在书桌上。
这种光秃秃,只有书本的桌子,根本不会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