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迁扫了眼方茵,眉心顿时蹙起,“也不知师姐与我这徒儿,这几日究竟去了何处?”
“极寒冰原。”池萤言简意赅,半句多余的话也不想多说。
“极寒冰原?”闻人迁一向冰冷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你们去极寒冰原做什么?”
“掌门真是说笑了,”池萤哂笑了声,“我好歹也算门中的长老,真论起资历来比您还深些,外出的自由总还是有的,应当不用事事都向您报备吧。”
方茵见二人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忙从旁解释道:“师父,是徒儿硬要跟着师伯去的,师伯对徒儿多有照料,您莫要怪罪于她。”
“你的事,我待会儿自会与你细究一番。”
闻人迁神色微凛,随即转头看向池萤,“师姐说的是,但极寒冰原凶险万分,又一向鲜少有人踏足,我作为一派之长,自是要关心门内弟子的安危,而且——”
他稍顿了顿,双眸微微眯起,“也不知师姐新收的徒弟为何没有一道回来?”
池萤轻嗤了声,“掌门大人,我的徒儿留在门外接受历练,难不成这几百年过去,掌门之位竟要管得如此事无巨细,连一名筑基弟子的去向都要您来操心了?”
“若是如此,”她摇头笑了笑,语带讥讽道,“那我觉得掌门这个位置,不如还是换旁人来坐吧。”
池萤看这人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闻人迁算是有些小聪明,格局却不怎么大,就为了这么点儿鸡毛蒜皮的陈年旧事,居然三番五次的纠缠于她,自己感情生活公私不分理不清,还天天pua人家小姑娘。要不是门内能拿得出手的高阶修士死的死残的残,哪能轮得到他来做这个主。
不行,为了盱云门的未来着想,篡位夺权看起来势在必行了。
闻人迁面色微变,看向她的目光更冷了几分,“不知银阙真人这是何意?”
池萤暗暗冷笑,这人真是现实的紧,以为自己还有点儿希望就舔着脸叫师姐,眼看着要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便瞬间划清界限,变脸比翻书还快呢。
“字面儿上的意思,”池萤也不想同他继续虚与委蛇,“你也知晓,论起资历,论起师门传承,论起修行进境,本尊都比你更有资格接任掌门一位,此前是因着意外漂泊在外,又隔了这么些年的修为差距,不堪掌门之位,那我便也认了。”
“可如今,本尊既然补回了修为之差,论理也当将这掌门之位交还于我才是啊。”
闻人迁冷笑一声,道:“银阙真人当我盱云门是什么地方,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成,掌门之位需得到前任掌门及诸位长老的认可,哪是你说换便能换的?便是我答应,诸位长老也不会答应。”
“唔,但我记得们内似乎有一旧规,”池萤毫不在意他的冷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若是门内弟子有对掌门不满者,便可自行对掌门立下战帖,而掌门则必须应战。若是那弟子战胜了掌门,则有权向诸位长老申请重新选拔掌门人选,不知我记得可对啊?”
这条规定确实存在于渲萤的记忆之中,是盱云门建派之时立下的规矩,意在控制掌门的权利,令众长老有权制衡或罢免不得人心或走了歪路的掌门。
可几千年来,这个规矩倒从来没有动用过,主要是盱云门的掌门大都还算靠谱,而且掌门一般至少是洞虚境,一般修为到了这等高度的修士,大都十分爱惜羽毛,也不会随便同人比试。
而且若是赢了便罢,若是当真输了,日后又如何能在掌门手底下讨到好。
故而这个规矩更像是时时悬在掌门头顶上的一把利剑,顶多起着震慑作用而已。
而闻人迁也几乎忘了这条规矩的存在,被她提醒才猛然间想起,他被惊得怔了半晌,略缓了缓心神后问道:“银阙真人当真要下战帖?”
“嗯,”池萤淡然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开玩笑。”
“好,那本掌门便等着你的战帖!”闻人迁衣袖一挥,也没来得及顾上侯在一旁的方茵,面如寒霜般御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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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您……您为何非要争这掌门之位?”方茵虽说和闻人迁尚有些龃龉,却也并不想他被夺权,在她心中,就算这位师伯对自己有着一丝点醒之恩,但论起亲疏内外,自然还是要向着自己的师父一些。
池萤身形一顿,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争?”
方拉住她的衣角,茵软声劝慰道:“师叔,晚辈知晓您心中多少有些不干,但师父他已经做了百余年的掌门了,门派上下也早已认可了师父的才能,您如今再去争这掌门的位置,确实有些不合时宜。”
池萤暗暗哂笑,这话倒是说得好听,不过归根结底还是不愿意放弃作为掌门首徒的种种优越条件,无非是慷他人之慨罢了。
她摇了摇头道:“方师侄,这话我也只想同你说一遍,这规矩既然是祖宗定下的,便不是我任性妄为,既然有规矩可循,那你师父作为一派掌门也说不出我半点不对来,你说这话才是真正的不合时宜。”
“师叔,晚辈不是那个意..……”
池萤不想在同她多言,淡淡扫了她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当天晌午,一道气势雄浑的邀战帖便响彻在整个盱云门的上空。
“——银阙真人渲萤,请战掌门寒从真人,生死不论,输赢在天,唯求尽力一战。”
第46章师尊的白月光16
她是看上掌门这个位……
战帖一出,整个盱云门内顿时陷入一阵莫名的骚动中,虽说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波动来,但大家私底下对这次突如其来的邀战都感到十分摸不着头脑。
某处山头上,一名瘦削的男俢面露惊诧之色:“银阙真人要向掌门挑战?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掌门可比她高出一个大境界呢!”
他身旁的男俢捋了捋胡子,摇头道:“谁知道啊,不过照我猜啊,说不准是这银阙真人见掌门和沧澜真人两个情投意合的,所以心生嫉妒吧,毕竟女人嘛,总是有点儿小心眼儿呗。”
瘦削男俢点点头:“嗯,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之前不就传言咱们掌门和那银阙真人有些过往嘛,这么些年过去了,总不能指望掌门为她守身如玉吧,虽说掌门大人看上去冰块似的,但好歹还是个男人嘛,嘿嘿。”
就在这二人相顾着会心一笑之时,身后突然插进来一道泼辣的女声,揪起这二人的耳朵一通叱责:“呸,你们俩懂个屁弋?!你们知不知道咱们宗门有个老规矩,若是向掌门挑战成功,就可以向长老会申请重选掌门了!”
“痛痛痛,师叔您息怒,”二人连连告罪,手扶着耳朵从那女修手底下挣脱出来,忙赔笑道,“师叔您博闻强记,我们竟不知师门中竟然还有这等规矩?”
那女修拍了拍手,轻哼了声道:“规矩是咱们开山祖师爷定下的,不过这么些年都没人用过,你们俩真是瞎了眼,这位银阙真人哪里是看上掌门本人啊,她是看上掌门这个位置了!”
“什么?”那长须男俢惊呼了声,顿时压低了嗓音道,“那银阙真人是要……篡位啊?”
“嘁,不会说话你就别说,”女修在那男俢头顶猛敲了两下,“这位长老走的分明是正经路子,哪里是篡位,况且啊——”
女修轻蔑一笑,“我倒是觉得这掌门早就该换个人当当了,咱们这位掌门大人,在同辈之中也算不得什么翘楚,不过是在门内青黄不接之际才捡了个大便宜,你说他好好当个掌门便罢了吧,还整日里和自己的徒弟不清不楚的,咱们盱云门这么个名门大派,就因为这事儿在外受了多少嘲笑。”
“而且明明当掌门前见人都是一副笑模样,哄得大家选得他上位,现在整日里却摆出一副高岭之花的做派,你看看咱们门内的高阶长老,又不是没有修为比他更高的,哪个像他似的拿腔作调,切,无非是心中自卑才装腔作势罢了。”
瘦削男俢看似低眉顺眼,闻言眼珠却转了转,忙着撇清关系道:“师叔,您这话可不能乱说,毕竟那银阙真人修为还是赶不上掌门的,哪儿能这么容易便能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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