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厉行换过鞋子过来,拉住他的手。
他手背到手腕的地方被箱子压到,这会儿还发红,陆厉行皱眉将他衣袖往上一捋,愣住了。
陆厉行记得他明明只是手背箱子压到,但现在扯起衣袖,他小臂上还有两处深深的淤痕。
宋槿书见他盯着看,想要抽回手,“没事的,一点小伤……”
“怎么弄的。”
陆厉行盯着已经发紫的淤痕,声音已经沉了几分,这痕迹更像是被大力掐出来的。
“这……这不是被箱子砸了么……”
“宋槿书,”他抬眸看他双眼,“你自虐?”
“……”
宋槿书心里松了口气。
这其实是头天挣扎的过程中穆千珩在他身上弄出来的,但他肯定不能说。
没想到陆厉行想到这个方向去了,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低了头躲避他逼人的视线,声音很弱,“不是,就不小心碰的……”
陆厉行眸色更沉了,一言不发快速扯他另一只手,将袖子往上拉。
宋槿书有些慌,挡他的手,“真没事!都是小伤!”
“都是?”他音量拔高一度,“还有多少?”
宋槿书真是有口说不清了,想将手收回来,却被他拉得死死的。
“就你这样你还想着到处乱跑,我看明天得先给你找心理医生。”
“我不要!”
宋槿书一下子叫了出来。
他气息不太稳,嗓音也尖锐,搞得陆厉行反倒一愣。
他的反应太大了。
宋槿书唇色灰白,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抖,低下头,“我……我没事,真的。”
宋槿书高中辍学,也没什么对心理病的认知,总觉得大概就是妈妈那样的,而宋妈妈被人叫做疯子,所以他骨子里对“心理病”“心理医生”都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陆厉行沉默了几秒,没有放开他的手,声音有些飘忽。
“你这样子……怎么一个人去曦城?”
宋槿书心里一阵难受,鼻尖也发涩。
陆厉行低头看着他的手,宋槿书太瘦了,他的手腕在他掌心里,细得好像一用力就会断掉,他说:“你是成年人了,做什么要有些计划,多和肖麒学学,以后的生活我和他都会帮着你,想说话你就找我,想哭你就哭出来,你这样伤害自己有什么用?”
宋槿书没法说,这些痕迹不是他自己弄的。
他还真没有自虐这个倾向,他是真的很怕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