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目前天邪.教实际上还没有被其他大型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天邪.教只是个不具有威胁性的小魔教罢了。只有灵云宗因为血灵芝一事,暗中加紧了对天邪.教的追踪调查而已。
不过这种轻视是以天邪.教不触及那些大宗门的利益为前提的。如今天邪.教渗入遗府之中,造成混乱,甚至对精英弟子们的生命形成了威胁,不知道之后那些大宗门会如何做出表态。
天邪.教来到遗府,也不知酝酿着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陆星阑的心突然跳了一下。他想到,不会中厅的大震动也是天邪.教造成的吧?那中厅岂不是十分危险,息舟他能不能应付得了,会不会有危险?
而这时,中厅的方向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似乎是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墙上,地裂天惊,造成的晃动远胜于之前。陆星阑心一紧,也顾不得自己的实力还没恢复的事实,立刻跑向中厅。
中厅并不是一个大厅,反而像是立在遗府里的一个带有远古气息的亭子,八根粗大的立柱支撑高高的穹顶,暗黑色的顶部宛如一片漆黑的没有一颗星星的黑夜,深邃而悠远,却有种一眼通透的感觉。
那里没有大门,呈现完全开放的状态,因此陆星阑距离中厅还有一段距离,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陆星阑藏在了其中的一个柱子的后面。石柱过于庞大,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陆星阑的身体。此时这里早已四下无人,陆星阑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疯狂地逃窜,还将这里称之为地狱。
只见中厅里面几个熟悉的老朋友血灵芝正与一个穿着黑色金属铠甲的人战斗着,从背影看来,那人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力量。但是那铠甲转身的时候,面对着它,却会发现它根本没有脸,头盔里包裹着的是一团浓浓的黑雾,以及一对放着红光的眼睛!
那就是书里描写的铠甲傀儡!
不过陆星阑很快就发现那个傀儡有些不对劲,它的实力过于强悍,四个血灵芝一齐围攻它,双方竟然能够不相上下。
旁边不少铠甲傀儡则汹涌地往另一边涌去,因为聚在一起密密麻麻的,陆星阑看不清那边的情况。而不小心进入与血灵芝战斗的那只铠甲傀儡战斗范围的傀儡,则被强悍的战斗余力波及,飞震到一边,瞬间撞到一片傀儡。实力差距可见一斑,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铠甲傀儡挥舞着一个带着铁刺的大锤子,狠狠一挥就把一个血灵芝砸飞,那血灵芝撞上了后面的大柱子,大柱子瞬间出现蜘蛛网一般的痕迹,重现了刚刚那次剧烈的晃动。
这种不带一丝灵气的纯暴力战斗,把陆星阑看的目瞪口呆。也正是这一攻击,陆星阑判定出,这个铠甲傀儡至少有元婴期的实力!
到底哪里冒出来这么个恐怖的玩意儿!?原著里可没有出现过。要是出现了,估计来遗府寻宝的这些宗门弟子就得团灭了。
但沈息舟在哪里?
陆星阑根本看不见沈息舟,除了被一堆傀儡围着的地方。
可要他想的是真的,那沈息舟可能就是九死一生了。那些傀儡都是金丹期的,一个能轻松应对,一群根本无法抵挡。
陆星阑红了眼,拿出七绝剑想要冲过去。然而陆星阑刚踏出一步,脚边的一块砖却诡异地摇晃起来。陆星阑呆滞了一下,随即将那块砖移开,下一秒一个脑袋伸了出来。
大师兄,我没事。沈息舟探出脑袋,嘴角挂着一丝歉意。他本不想让陆星阑担心的。
可此时陆星阑一语不言,直直地盯着沈息舟,有些生气,有些释然,可更多的还是高兴。
明明前一秒,他还以为沈息舟遭遇了危险,那种紧张心痛的感觉,心脏现在还没缓过来。
轰
那边战斗还在持续,而且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无法停止。铠甲傀儡没有生命,没有身体,不会感到疲惫,只要受到威胁,就会永无止息地战斗下去,除非对手倒下,或是自己的身体支离破碎。
沈息舟看了一眼那边的情况,出手拉住了陆星阑的手腕:大师兄,一会儿我再和你仔细说,这里太危险,咱们先离开。
陆星阑点点头,顺着洞口滑了进去,顺便把石砖合严。
这里是个地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陆星阑惊讶地问道。
刚刚偶然发现的,沈息舟苦笑着说道,多亏它,侥幸逃脱。
陆星阑沉默,刚刚沈息舟的经历肯定相当危险吧。
两人顺着地道往前走,一路沉默无声,只有沓沓的脚步声,衬托出这里的寂静与空洞。
走了多久不知道,走到哪里不知道,陆星阑只知道他们在慢慢地远离战斗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陆星阑才反应过来,这个地道俨然就是个地下迷宫。各种死路,各种转弯拐角,完全扰乱了他的方向感。而像刚刚那样的小出口,简直少的可怜,并且不容易被发现。
休息一会儿吧。陆星阑敏锐地察觉到了沈息舟沉重的呼吸声,有些担忧地说道。
嗯。沈息舟回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两人面对面坐在地上,陆星阑问道:哪里不舒服?因为沈息舟此时满头大汗,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陆星阑伸手摸了摸沈息舟的脸颊,有些发凉。
没事。沈息舟摇摇头,但看到陆星阑不容他撒谎的眼神,沈息舟又道,我也不清楚,刚刚开始这样的,身体有些乏力。
哪里受伤了吗?
没有。
要不然试试这些药?陆星阑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堆大瓶小瓶,往沈息舟那边一推。
沈息舟笑了笑:大师兄,我没事,一会儿就能恢复了,药收着吧。而且莫婉儿不是说过了吗,病不能乱投药。
对,莫婉儿懂这方面。咱们先去找他们汇合吧,让莫婉儿给你看看。陆星阑蔫蔫地收起来瓶子。
此时的陆星阑抿着嘴,手足无措地面对沈息舟,就像一株打蔫儿的草,无精打采。
大师兄,你现在是不是想,你在拖我的后腿?沈息舟一语点破。
陆星阑闷闷地说道:嗯
是啊,这种无力感深深地吞噬着他,就算实力在慢慢恢复,但是陆星阑还是很在意。
而就算他恢复了实力,他能做到的事又有多少。沈息舟看起来不是很好,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就像刚刚,意识到沈息舟有危险的时候,他拿着剑冲过去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白白送死罢了。
他对自己自暴自弃的想法很愤怒,却无法反驳。
大师兄,你刚刚要冲上去救我的样子,很帅,沈息舟缓缓说道,让我想起了你那次救我的时候。
敢于挺身而出的人,本就领先他人一步,怎么会拖后腿呢?
而且我认识的大师兄,勇敢有责任心,就算实力退减,也会主动帮助别人
擦,你别说了。笨蛋,我救你的时候,可是别有居心啊。陆星阑又愧疚,又欣喜。
其实每每想到刚开始那个鲁莽的决定,他都不曾后悔。
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人,干什么突然说这么多
不过,失落的心情,因为这些话,终于有点缓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