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林妈妈和一位媒婆还有一位中年妇人早等在那里,那妇人是今日里要相亲的南宫牧的表姐李秀秀。她心中感慨:姑父姑母是难得的大善人,行医问诊积善积德,自己家穷得乡下过不下去,只好来汴京投奔姑父姑母家,姑父给自己爹爹寻了个营生,姑母还给自己寻了个好人家,置办了一份厚实的嫁妆,将自己风风光光给嫁了。谁料姑父姑母相继染病去世,娘家表弟无父母管束,年过二十还不娶妻,自己做表姐的,为了报答姑父母只得操这份心了。
再看两位小娘子,一位娇俏动人,明妍惊艳,让人再也移不开眼;另一位虽相貌不及前者倾国倾城,却也清秀温婉,再一听,那位美艳的是今日里的正主,另一位小娘子只是陪同过来,于是暗地里满意的点点头:表弟对于相亲这件事一直极为抗拒,自己又是以哭诉姑父姑母泉下不安心,又是威逼表弟若不娶妻以后休想到自己家蹭饭,软硬皆施才拖了过来,相看相看,小娘子的外貌占了一大半,那林栀娘是李秀秀生平所见最美的女子了,天下男子,面对这样美貌,哪有不动心的。
上了酒楼,那茶酒博士带她们进了个齐楚阁儿,酒席上早就坐着南宫牧,栀娘只做害羞状,看也不看一眼,拿扇遮面坐下了,小满却无甚可忌讳的,盯着看了下,长得也是寻常,气质倒不错,有几份儒雅的感觉。
桌上早有些瓜果茶点,南宫牧招呼大家喝茶,小满老老实实说:“我喝花茶”,栀娘却眼珠子一转,问那茶博士:“店家,拿你这里最贵的茶来。”,一边说还一边扇着扇子,一脸的鄙夷。
小满觉得好笑,这是要扮演一位拜金势利女郎嘛。
那南宫牧挑挑眉,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栀娘。林姨悄悄给栀娘使了个警告的颜色,还是南宫姐姐将话岔开:“听说林娘子做得一手好女红,不知道今日里穿在身上的这件褙子可是林娘子自己绣的?”
哇,原来相看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考察啊,女红同样不好的小满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栀娘说:“不是我绣的,是陈娘子绣的,我平日里懒惰懈怠,就连针都不拿起来呢。”
林姨现在满脸“你个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混合“这么冷场老娘尴尬癌都要犯了”的表情,南宫姐姐也是有些惊讶,那南宫牧倒是全场最镇定的,他嘴角含笑,笑着说:“我娘亲在世时针线也差,她常说,像咱们这等人家虽比不上簪缨世家,但养个针线上的丫头却不是什么难处。”
这样不动声色就解了围,林姨立马接上:“对对对,我也觉得,便是针线不好,我这里给她陪嫁个针线丫头就是了。”
栀娘悄悄撇了撇嘴,哼,登徒子,被美貌打动,连女子德容言行都不挑。
那南宫牧为人谦和,又相貌清秀,说话和煦温暖,深得中老年妇女喜欢,又刻意逢迎,没说几句话林姨就被他哄得乐得找不着北,越看越觉得这个准女婿满意。
栀娘暗暗叫苦,寻找时机。恰好那茶端上来,栀娘喝了一口,就呸的一下,怒斥道:“这是什么呀!以次充好,打量我喝不起龙井吗?将茶叶梗充作茶叶,糊弄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