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胜大人!一个女声小声地尖叫道。
您没事吧?有人扶住了他。
是茶茶。
严胜现在觉得脑子好乱。他的心脏在抽搐。
(为什么)
(为什么你走了还不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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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胜本来是今天的焦点。
今天是他的元服礼,是他成为一个男人的一天。
一个少年一辈子里面也只有这样的一天。
可是为什么?
茶茶扶我回房间严胜的手一把按在侍女的手臂上,却抓了空,从茶茶的衣袖上滑了下来。
他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四周突然一片寂静。
继国旷一的部下们,看见刚才一直笑着的少爷脸上,露出了非常恐怖,又非常悲伤的表情来。
他们一下子就寂了声。
有人把还想继续说下去的竹夫的嘴巴捂了起来。
请原谅我们,严胜大人!一位部下突然大跪在了地上。
没关系,我只是有点不舒服。你们继续吧,我先回房间去了。他强颜欢笑地说出了这句话。
待转过头之时,那丝没有血色的微笑,终于消失不见。
严胜大人茶茶担忧地地说道,请请不要多想。
因为她是见证了神人崛起的人,所以她自然知道在这对比之下的继国严胜有多么痛苦。
(虽然阿缘大人提起严胜大人的时候总是笑着的)
但是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严胜大人讨厌阿缘大人。
茶茶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像是被人揉捏在手里,世界上的一切人都被一个幕后黑手耍得团团转。
如果世界再简单一点就好了
如果人人都一样就好了
人和人,是一样的吗?
伤害别人的人,和帮助别人的人,总是不一样的吗?
这个夜晚过后,醒来的缘一,看见了正蹲在溪水边洗什么东西的无名。
无名的个子也窜的很快,所以衣服总是不够长。因为没有钱买新衣服,所以他们总是换了旧布和针来把原先过短的衣服一寸寸地加长来。
就像是百家衣一样的滑稽。
你杀了谁?
缘一站起来的时候,瞥见了无名手中那件衣服上的血痕。
血液的气息还在空气里飘荡。
非常的浓稠,非常地令人厌恶。
鬼而已。无名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他手里的动作,依旧如此缓慢而自然。
鬼的血不是这个味道的。缘一道。
无名扔下了手里血迹斑斑的衣服。
既然你现了那我就不遮掩了。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找到当年烧死我的家伙了,所以我把他也烧死了。但是太可怜了,人一旦死了就没办法复活了无名下意识地挠了挠自己藏在衣服底下的皮肤,你明白的吧?被烧死时的那种痛苦嗯?你要去哪里?他说话的时候轻轻巧巧,好似只是碾死了一只小小的、连指甲盖都没有的蚂蚁。
缘一转过了脑袋。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愣神。
以牙还牙、以血换血难道不是最正确的复仇行为吗?无名往前踏了一步。
我被杀死了好多次!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向别人复仇?
为什么要忍耐?无名问。
为什么要让自己委屈?
凭什么我就得一个人承受痛苦?
所以我才不明白啊。
装满了各种知识的珍宝之箱里,并没有关于「复仇」这一词条的解释。
无名站在后面,看见缘一的脚步往离他更远的地方磨蹭了两步。
你要走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了起来。
「迟疑」离开了的百鬼丸。
「迷茫」缘一所弄不懂的、令他困扰的东西。
你不可以!无名开始尖叫。
你也杀过我!上次、上上次你都没有保护好我!我被鬼砍掉了脑袋啊!十三岁的少年用力地跺着脚,他红色的瞳孔放得很大,大到令人无端萌生恐惧与想要远离的情绪。
周围安静的鸟雀突然开手机叽叽喳喳,他们离开了原来栖息着的树枝,不知道要向哪里去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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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空当中打了个转后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缘一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很少这样子。
羞愧袭击了他。
因为这是确确实实的真相。
虽然表面上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的血液有一点点的倒流。
无名观察到了这一点。为此,他暗自窃喜。
像是个抓住了别人把柄的坏小孩。
缘一不知道该怎么做。
兄长大人曾经说,他想要在剑道上登峰造极,成为这个国家第一的武士,为真正的首领征战四方,保护领地里的百姓,保护那些妇女和儿童。
母亲大人曾经呓语过,既然拿起刀,就要有保护别人的勇气。
紫藤理子说,如果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那就不应该拿起刀,那就无法成为一名真正的剑士。
缘一的手指蜷缩后又展开。
他曾经想过一个问题的答案。
答案是为什么要拿起刀。
因为他想要保护那些他想要保护的人。
就像是兄长大人平时所做的那一样。
但他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个,他被无名死死地拽住了。
你不许走!你不许走你亏欠我的百鬼丸走了,但是你不可以走!无名突然跳到了缘一的背后,他两条细长的胳膊,牢牢地箍住缘一的脖颈。
我会死的。我一个人的话,绝对会死的。
他总是在被人伤害,但是因为有了他人的陪伴,他才感到自己有打败别人的勇气,他才有勇气宰了那个曾经烧死过他的猪狗不如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