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开之后,继后草草推出照顾胞弟的奶娘顶罪。明眼人都知道事情真相是什么,可是父皇却只是将继后罚俸禁足,打杀了照顾胞弟的奶娘了事。
从那时,他才真正知道皇位的价值。可尽管他守住了太子之位这么多年,胞弟却留下头疼这个顽疾,一时不慎就头疼得难以自抑。
他跪在父皇面前苦苦哀求,终于将胞弟带回身边,让胞弟免受漂泊之苦。可他到底年幼,手下又没有多少人,根本力不从心,让胞弟受了不少苦。
他们渐渐长大,夺嫡之争愈发残酷,继后及其他妃嫔的手段也越来越腌臜。他无奈之下只能将胞弟托付给远在南方御寇的外祖家,直至今年才将胞弟接回来。
一想到这些,太子就心如刀绞。
胞弟原本天真可爱,可这些年却被迫戴上冷漠的面具,遭受头疾之苦,甚至运气还不太好,他怎么能不好好护着?
戚舒余光瞥到大哥一脸心碎又父爱泛滥的表情,哪里不知道大哥又想起以往的污糟事了,一时又是窝心又是无奈。
小时候的脏污事,他确实还记得。可这从来不是大哥的过错,他也从来没有埋怨过大哥。偏偏大哥总是放不下,总将他当做未长大的小孩子,恨不能顶替了父皇做了父亲,将他捧在掌心里半点风雨也不经受。
可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雉儿,早已长大成人。如今他戴起冰冷的面具,何尝不是想跟大哥共同面对。
外祖家远在南方御寇,朝堂上对大哥助力不多。可眼看父皇身体不济,夺嫡之争愈发惨烈,本来稳固的太子之位也跟着风雨飘摇,他怎么也应该为大哥出一份力才行。
“大哥,有什么需要我办的,尽管开口。”
太子脸色微变,“谁又在你面前胡言乱语了?我的事情你不必插手。父皇这次有意让你进户部参政,你小心理事便是。”
戚舒望向大哥,正想开口劝说两句,却听外面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大哥,四弟!听说你们在这里,本王特意领着六弟过来叙叙旧。”
从幼时就根深蒂固盘踞在脑海里的声音让戚舒心底涌上一股戾气,昔日的腌臜事儿又一一闪过,太阳穴也跟着针刺般疼痛。
他侧头就见嘴角噙笑的鲁王推开门走了进来,浓眉英目的成王紧跟其后。
鲁王扫过在座的瑞王,勾起嘴角,带着一丝邪气,草草冲太子抱个拳,“大哥,自那日给四弟接风洗尘,就再没见到四弟。四弟幼时跟本王一起养在母后身边,也跟同胞兄弟无二,平日总得好好相处才是。”
说着又盯着戚舒惊呼道:“呦,四弟这是什么装扮?难不成四弟穷得连件好衣裳都制不起了?这可不行!过一会儿本王这个做哥哥的就派人给瑞王府送些好料子。对了,瑞王府有绣娘吗?没有的话,本王再送两个绣娘过去,啧。”
听着这话,太子厉声喝道:“二弟!嘴下留德!”说着又担忧地看了戚舒一眼,生怕他被激得头疾发作。
鲁王“欸”了一声,大咧咧地揽上戚舒的肩膀,“大哥这话说的,二弟自小最是疼爱四弟。是吧,六弟?”